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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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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圆通大师轻念一声佛号,这一句佛号在众人脑海中响起,经久不息。众人浑身一震,均感叹圆通大师内功之精湛。大殿的群豪顿时安静了下来。

    圆通大师道:“魔门三派一向是同气连枝,如今在外为祸的只有天魔宗。另外的百花宫,黑煞殿都未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深浅,我们切不可麻痹大意。”

    “大师说得有理。”不得不说,圆通大师在武林中的威望极高,他的话就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附议。

    余安在道:“大师,您这话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如今天下群豪都汇聚于此,就算天魔宗、百花宫、黑煞殿这三大魔门来袭,我们又何惧之?大伙儿功夫又都不是摆设。”

    慕容云霄道:“余掌门此言差矣,我们对莫无道毕竟不是知根知底,万万是不可大意的。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与余安在本没有什么交集,刚才尹剑轩说此人嘴脸有些丑陋,她本来还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现在看来,此人的嘴脸何止丑陋,就凭他说的这几句话,他就实在是有失了一派掌门应有的风度。心想:“余安在这话虽说的漂亮,但不知道莫无道真的来袭的时候,他还会不会像在尹家庄那样,逃之夭夭。”

    整个大殿热闹非凡,最后又有人扯到了选举武林盟主的话题上,更是将大殿内的气氛引爆到了极点。

    柳无邪坐在一旁默默不语。司徒长空本就是沉默之人,不善言语,所以与没有与人交谈。只有慕容云霄有时与人争辩几句。

    日落时分,争论方休,左修明组织弟子安排群豪到嵩山别苑休息。

    尹剑轩与欧阳仙儿商议,将欧阳狂安葬在嵩山脚下的一片林中。尹剑轩、莫雨汐、尹梦情、欧阳仙儿等人站在欧阳狂的墓前拜了三拜,脸色都是挂着哀伤。

    尹剑轩立誓道:“舅舅,不管杀您的是谁,我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替您报仇。”

    众人又是一番祭拜之后,尹剑轩让莫雨汐带尹梦情和欧阳仙儿回客栈,悉心照顾。毕竟她们的身心都十分疲倦了。之后,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欧阳狂被杀的那片林中,他要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多久,他便到了欧阳仙儿跟他讲的欧阳狂身陨的那片林中。

    林中一片狼藉,树木上都有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地面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坑洼,显示打斗的激烈。他细细查看,心中沉思:“这里只有两种武功打斗的痕迹,那么,交手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我舅舅,另外一人应该就是凶手了。”

    “那名凶手到底是谁?”他心中不解,又想到:“舅舅除了心口的那最致命的那一刀外。其他的六道伤口绝对是无极剑法造成的。这跟青阳堂那一百三十七具尸体身上的伤口是一样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只是无极剑派如今就只剩下我、师伯两人而已。难道凶手真的是师伯?”他摇摇头,暗道:“不会是师伯。师伯与舅舅无冤无仇。没理由杀舅舅。或许真的是莫无道下的毒手,他灭我无极剑派,肯定已经得到了无极剑法。只是……”他心中又是不解,自语道:“……莫无道就算练成了无极剑法,他的武功比舅舅也只是稍高出一筹而已,如何能杀的了舅舅?”

    忽然,他心中猛地一惊:“欧阳杰!对了,一定是欧阳杰,凶手一定是抓住了欧阳杰来威胁舅舅。趁舅舅心神慌乱下下得杀手。可是,这么一来,凶手又不大可能是莫无道啊?欧阳杰现在是天魔宗的人,莫无道要那他威胁舅舅,简直就是轻而易举,那为什么还要把欧阳杰放回来,再抓回去要挟舅舅呢?莫无道肯定也不是这么脑残的人物。”

    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那么,凶手到底是谁?这里并没有欧阳杰的尸体,凶手既然拿欧阳杰要挟舅舅,那就应该不在乎欧阳杰的生死。若要杀了,根本就没必要将他移尸他处。那么极有可能是舅舅没有被威胁,反而拖住了凶手,让欧阳杰有了逃跑的时间。那他现在应该是躲了起来。现在看来,只要找到欧阳杰,才能知道更多凶手的信息。”

    日落时分,尹剑轩回到客栈,得知欧阳仙儿和尹梦情都已睡下,便拜托莫雨汐照顾两女。他一个人坐在客栈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独自喝起了酒。心中思索着到底是谁杀了他舅舅。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天逸和柳无邪走进客栈,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跟在柳无邪身后。四人看到尹剑轩,便向他走了过来。尹剑轩也从沉思中醒来,见到四人,立马站起身来,与几人打了招呼。

    之后,众人纷纷落座,柳无邪目光就四处瞅了瞅,忽然道:“尹姑娘呢?怎么不见她?”

    尹剑轩笑道:“我妹妹没事,她现在由雨汐照顾睡下了。”

    柳无邪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没事就好。我……”他本来还想说要去看看尹姑娘,但是一听尹剑轩说尹梦情已经睡下了,他这么突然去看,又觉得不妥。所以一个我字挂了嘴边没有说出去。

    萧天逸见柳无邪吞吞吐吐,当即问道:“柳兄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柳无邪连忙摇头,笑道:“没事没事。”接着,又道:“尹兄,你还在想欧阳前辈被杀的事吗?”

    尹剑轩眼中伤痛一闪而过,沉声道:“没错!”

    萧天逸问道:“那有什么头绪没有?”

    尹剑轩摇摇头,道:“只是找到了一些没用的线索。”他又对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道:“不瞒两位前辈,我舅舅身上除了心口处那致命一刀外,其他的几道伤口跟之前凶手杀死青阳堂帮众的剑法都是一样的。”

    慕容云霄和司徒长空两人没有细看过欧阳狂的伤口,所以并不知道。现在听尹剑轩说起,心中也是惊讶不已。

    慕容云霄皱眉,大惑不解道:“当日我也查看了京城两家被灭门的镖局,发现死者身上的伤口也跟之前灭青阳堂满门的是同一种剑法所杀。”说着,他脸色挂起了怒容,道:“凶手先是灭了青阳堂满门,又在京城灭了两家镖局满门,现在又杀了欧阳大侠,这凶手到底要干嘛?”

    司徒长空道:“不管此人是谁,但必定是一个剑道高手。”

    柳无邪也是皱眉道:“我记得当日柳兄说过,凶手所用的是无极剑法?”

    尹剑轩摇头道:“凶手绝不会是我师伯。”

    柳无邪道:“尹兄,或许在下说出来对龙前辈不敬,但是当世精通无极剑法的剑道高手就只有龙前辈了。”

    尹剑轩严肃道:“凶手肯定不是我师伯。”他的声音有些重了。

    柳无邪一怔,心知自己擅自怀疑龙天行却是不该,歉声道:“对不起,在下失言了。”

    尹剑轩也察觉自己话语有些重了,当即说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萧天逸问道:“柳兄,龙前辈是谁?”他心中不解,按柳无邪所说的话,这龙前辈的武功似乎更在欧阳狂之上。当世的剑道高手也就那么几位,但似乎没有龙姓的。

    柳无邪道:“龙前辈本名龙天行,是尹兄的师伯,一身武功高深莫测,据说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打遍打下无敌手了。”之前若不是慕容云霄在欧阳世家见到龙天行的事与他说了,他只怕也早忘了龙天行这个名字。

    萧天逸惊讶道:“尹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师伯啊,只是为何在下却从未听闻过龙前辈的威名?”

    龙天行消失武林二十多年,所有武林人士都当他已经身陨,他的名字也绝少有人提及。二十多年前,那时萧天逸还未出生,他又怎知龙天行是谁。虽然三个月前欧阳家大战,龙天行突然出现救走了尹剑轩,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当时天魔宗和欧阳世家双方都没有刻意宣传,武林中当然也就没有龙天行再现江湖的传闻。

    尹剑轩道:“我师伯早已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归隐了。那时我等晚辈还未出生,现在武林中又绝少有人提及他老人家,萧兄不知道也实属常情。”

    萧天逸道:“原来如此。”

    尹剑轩道:“好了,现在不说这事了。你们在嵩山正殿议论的如何了?”

    柳无邪苦笑摇摇头,道:“武林大会还未开始,但武林群豪已经吵成一团了,对武林盟主之位,他们争论个不停,始终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天逸道:“有人推举少林寺圆通大师,有人推举莲溪寺慧静师太,有人推举青城派玄阳子老道……”

    尹剑轩道:“是不是争到最后,还是用起了老办法,以武夺帅?”

    柳无邪道:“没错!群豪商议决定,在明天武林大会上以武夺帅。能技压群雄者,天下群豪就奉他为武林盟主。”

    尹剑轩道:“就武功而论,少林寺圆通大师、莲溪寺慧静师太、青城派玄阳子道长。这几位前辈的武功当世绝顶。武林盟主只怕是这几位前辈中的一位。”他的心中有些唏嘘哀叹,他也有心取得武林盟主之位,倒不是贪图那惊天财富,他只想取得天剑增强自身的实力,对抗莫无道,报父母之仇。只是比起这几位武林名宿,他的武功还是相差一截。况且他又是一介晚辈,如何能与几位前辈交手,纵然侥幸胜了,也只会给人留下狂傲的性子。

    慕容云霄忽然道:“只怕并非如此。”

    尹剑轩皱眉不解,问道:“慕容前辈,您的意思是?”

    柳无邪也问道:“慕容爷爷,为什么这般说?”

    慕容云霄道:“今日,我见圆通大师步伐沉重,内息有些混乱,只怕是他身上还带着伤。”

    萧天逸惊讶道:“圆通大师有伤在身?这怎么会?”

    柳无邪沉吟一会,道:“是展云鹏?”

    尹剑轩和萧天逸都沉默不语,展云鹏卧底少林二十年,一招出手就令少林损失惨重,竟然连圆通大师也早已被他所伤。

    司徒长空道:“圆通大师慈悲为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在武林中威望甚高。本来由他但任武林盟主是天下武林之幸。只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武林大会上若动起武来,只怕……”

    慕容云霄道:“武林盟主关乎天下武林安危,圆通大师的武功较之慧静师太等几人还要稍高一筹。若是没有受伤,比武胜出自然不是难事,只是现在……”顿了顿,他又续道:“若是盟主之位由慧静师太接任,倒也是好事,只是这玄阳子老道,哎……”说起玄阳子老道,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气。

    尹剑轩问道:“慕容前辈,这玄阳子道长有何不妥吗?”

    司徒长空道:“尹小子有所不知,青城派的玄阳子老道,是余安在的师叔,此人虽非奸恶之人,但却是极重名利,只怕武林盟主之位他会极力争夺。慧静师太若真与他对战起来,还是玄阳子老道胜面大一点啊。”

    尹剑轩皱眉道:“照这么说,武林盟主之位极有可能会落在青城派的手里?”

    萧天逸摇头叹道:“这次武林盟主之位涉及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元朝那惊天动地的财富,武林至高神兵——天剑,不论哪一样都足以令人疯狂。”

    司徒长空续道:“若此人能力足够,由他担任盟主倒也还好,只是,此人武功虽高,但性情古怪,脾气暴躁,可以说是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若他做了武林盟主,对天下武林来说是祸非福啊。”

    柳无邪道:“这次武林大会的本质已经发生改变了,只怕由原先的屠魔大会变成寻宝大会了。说不定,到最后……”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还会自相残杀。”

    众人心头都有些沉重。自古以来,为了财富,为了名利,父子相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是不相干的其他武林人士。到时只怕会血流成河。人性的丑陋将会暴露无遗。

    萧天逸苦笑道:“这张藏宝图已经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给引发出来了,估计现在集齐嵩山的武林人士绝大部分都是冲着宝藏去的。”

    尹剑轩也是无奈一叹,嘴角挂着一丝嘲讽,道:“恐怕到时不用魔门出手,我们就已经自相残杀的干干净净了。”

    柳无邪摇摇头道:“都是藏宝图惹出的祸乱。”

    慕容云霄道:“少主,要不,到时我上场去与玄阳子老道战一场,先消耗他的内力,让他再无力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萧天逸拍掌叫道:“此计甚好,慕容前辈武功高强,有您老出手,那肯定马上成功。”

    柳无邪摇摇头道:“不妥!若是出战的话也是我,不应该是两位爷爷。两位爷爷出战名不正言不顺。因为我才是红尘山庄的庄主。”

    尹剑轩道:“凌兄说的没错,毕竟,柳兄这个庄主不出手,反而让慕容前辈出手,的确会垢人以柄。”

    慕容云霄道:“这事确实是老夫考虑不周。”武林大会上场的要么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要么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他和司徒长空把柳无邪当孙子一样疼爱,而柳无邪也当他们是爷爷一样尊敬。但说到底他们之间还是主仆关系。主人家不出手,反而让仆人出手,纵然仆人的武功高强,在武林也很有威望,但这也是对天下英雄的藐视。群雄心中肯定大是不服。到时,无论是对柳无邪的个人声誉,还是对红尘山庄的江湖声望都是有极大的不利影响。

    司徒长空道:“只可惜,武当派的灵虚道长早已闭关多年,不问尘世,门派之事早已交给他的大弟子赵清风道长管理。”

    慕容云霄认同的点点头道:“若有灵虚道长在,再与慧静师太联合,玄阳子老道翻不起什么大浪。”

    尹剑轩想了想,道:“要不,到时候我来出场吧,我是晚辈,向前辈指教武功也是正常。我若是全力以赴的话,应该可以多多少少的将玄阳子道长的内力消耗一些。”

    慕容云霄笑着赞道:“这样最好,你师伯龙天行武功功参造化,老夫是远远不及,你得他真传,纵然不是玄阳子老道的对手,但消耗他些许内力却是轻而易举的。”

    尹剑轩道:“晚辈愚钝,尚不能学的师伯所传武功之一二。只盼武林大会之时,能尽点绵薄之力。”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武林盟主落在青城派的手中,要是被青城派的人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到时开启宝藏,取出天剑,他要从余安在那借天剑,只怕会遭到诸多刁难,令他难堪。他对余安在的为人极为不齿,而且他在几个时辰前才洒了余安在的面子,此人表面上虽然心胸开阔,但实则心胸狭窄,肯定不会因为他是小辈而不记恨他。

    众人在点了菜,吃过饭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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