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王?”吕越颤抖着声音说道。此时此刻,吕越的心仿佛掉入了冰窟窿里。身子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主辱臣死,一直是古代君王体制下的不变规则。现在,吕不韦若是被秦王查出杂家的身份,加上他资助公子子楚的事情。就算此时的秦王赵稷不追究,那么等到安国君继位后,也必定不会把这么一个身份复杂的人留在那时的“准太子”身边的。而一切的一切皆因他吕越而起,无论吕不韦是去是留,他都必须以死谢罪。因为他已经破坏了整个杂家的计划,非但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留不下他,杂家也不可能留下他。
想到这些,吕越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他是戏子出身,身为奴籍自幼家境贫寒,为生活吃尽苦头。好不容易,因为一手出色的伪装和模仿技能被杂家看中,不但脱离了朝不保夕的生活,还学习了一身好功夫。想不到好日子刚刚过没几年,就不得不死了。
“噗!噗!噗!”吕越跪在地上,狠狠地磕头。原本就血流不止的伤口,顿时又扩大了几分。吕越满脸的血渍配合上他恐惧惊慌的神色,仿佛刚刚从地狱中逃出来的人一般,嘴里不断地说道:“恳请主公放过下属家人!恳请主公放过下属家人!”
吕不韦看着吕越的样子,目光温和,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的阴狠。
吕越浑身趴在地上,不停的颤抖,也不敢有丝毫的反应。他知道,若此时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引起了吕不韦的反感,他的家人必定会被吕不韦的怒火牵连。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说不定还能为自己的家人求得一线生机。
吕不韦见吕越好像没听见自己话一般,依旧跪服在地上,轻笑了一声。吕越的心思,他也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心中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吕越这个替身,他还是很满意的,伪装模仿的能力的确一流,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舍不得杀了他。
“行了!起来吧!这次的事情对杂家没什么影响!”吕不韦开口说道。
没有影响?吕越的心里打出了一万个问号,完全是不明所以。不过,既然吕不韦都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不会再追究他的责任了,他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吕越连忙利索地站起身子,却是恭敬地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作为一个替身,他本就应该是个生活在阴影里的傀儡,只能模仿主人的举动,不能去揣测主人的思想。听令而行,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你下去吧,去处理一下伤口明天再处理这里的血迹,过些日子还要用到你,不要再露出破绽了!”
“喏!”吕越神色感激地回答道。
在吕越退出房间后,吕不韦没有像往常一样,阅读书籍,而是站到窗边,望着四周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今晚,对他吕不韦而言又将是个转机,一如十年前他遇见公子子楚时一样。这样的机会,他已经等了十年,怎么可能错过。机制过人的他,也不会完全听从范雎所说的那样,等待着时机自己找上门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会?谁会真正地将他推上秦国第一权臣的位子。秦王?安国君?公子子楚?还是那群派系错杂的朝臣?
吕不韦望着窗外,不断地在脑海中剖析着每个人,每件事。他必须在这次机会到来之前找到它,否则即使他真正成了秦国第一权臣,也必定只是表面上的。到那时,他将会成为幕后之人的傀儡,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自己找到这次所谓的“机会”,他才有机会掌握真正的权力,甚至反手,钳制住幕后之人。
……
咸阳,一座庞大的宅邸里。一个穿着楚国服饰的中年人同样也站在床边,凝望着夜幕下的咸阳城。
“叔父,小文传来消息。子楚已经同意在他登基后,立成嬌公子为太子了。”一个留着小胡子大约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说道。
“嗯,很好,这样一来,到时候新王继位,秦国依旧能掌控在我们楚系的手中。”中年人笑着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子,满意地笑道。
“不过,这个公子子楚,似乎还是有点野心……”年轻人有些担忧道。
“呵呵,他不足为虑,他能有今天,依仗的还不过是华阳夫人和那个吕不韦而已。吕不韦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商人逐利,只要倒是给他点蝇头小利就能拉拢他,到时架空子楚不难。”中年人毫不在意地说道。
“喏!”年轻人听中年人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纠结了。
“安儿,你现在虽然身在秦国,但要考虑的不是秦国的事情,而在南边,明白吗?”中年人语气严肃地说道。
“喏!熊安知道,所以叔父才会将郢都卫交给我。”名叫熊安的年轻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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