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去了厢房。
窦昭正和遗贵低声说着话。
相比刚才,遗贵显得镇定了很多。可看见宋墨,她还是很紧张地站了起来,躲到了窦昭的身后。
宋墨暗暗叹气。
还好有窦昭,不然这个妹妹还真是麻烦。
窦昭安慰般地朝着宋墨笑了笑。
自己的妹妹这样,他心里肯定既难过又无奈吧!
窦昭转身拉了遗贵的手,柔声道:“他是你哥哥你别害怕,你们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他只是看上去有些冷淡,待人却是极好的。我们坐下来说话。”
遗贵想了想挨着窦昭坐了下来。
宋墨见状,犹豫了片刻,才把黎窕娘的死讯告诉了窦昭和遗贵。
消息来得这么突然,不要说是遗贵了就是窦昭,也有片刻的茫然。
可茫然过后,窦昭立刻紧张地拉了遗贵的手。遗贵却没有像窦昭预料的那样伤心地大哭或是吵着要去找黎窕娘,而是低下头,小声地抽泣起来。
这里面有文章!
窦昭不禁朝宋墨望去。
宋墨的眉头锁成了“川”字,漂亮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暴戾中带着几分阴森。
窦昭忍不住上前轻抚着他的眉头,好像这样,就能抹去他心间的那些阴霾似的。
宋墨握了她的手温柔地道着“没事。”悄声把黎亮说过的话告诉了窦昭。
窦昭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难怪遗贵的胆子这么小,可见是从小被黎窕娘给打怕了。
她轻声对宋墨道:“你先出去,我来劝劝遗贵。”
宋墨捏了捏她的手,出了厢房。
窦昭掏了帕子给遗贵擦眼泪。
遗贵这才注意到宋墨已经不在厢房里了。
她问窦昭:“他说的是真的吗?”
窦昭点头。
遗贵默默地流了一会眼泪低声道:“我是不是很狠心……,她走了,我虽然伤心……,可更是松了口气……。”
窦昭温声地道:“我们就是养只小猫小狗的突然死了,也会觉得伤心你却松了口气可见她定是做过些什么让你难过的事?这又不是你的错。”
遗贵眼底闪过一丝感jī,垂下头又低声地抽泣起来。
窦昭像哄孩子似的搂着她。
她忙道:“我没事……,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竟有七分像宋墨。
窦昭的心顿软了下来。
她松开遗贵,轻轻地拍着她的手,道:“你想不想和我说说黎窕娘?”
遗贵没有吭声。
屋子静悄悄的,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窦昭觉得自己有点急切,正想找个别的话题,遗贵却低着头道:“她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是她的女儿。小的时候,每次家里来了客人,她就把我塞到衣柜里;大一些了,就把我关在耳房里,从来都不曾带我在别人面前露面。那天却突然要带我去庙里上香,还给我换了身漂亮的衣裳。可到了庙里,她让我站在大殿里等她,自己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拿了糖哄我和他回家,还有人拉着我说我是她走散的侄女,要不是我骗了寺里的一个小沙弥,那天就被人强行带走了……”后来她又做了点心给我吃。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给我做过吃食,我假装打碎了碟子,小黄跑过叼了一块点心就跑了,我赶出去,却看见小黄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她说是卖肉的卖了坏肉给她……”
窦昭气得连喝了两口茶。
还好黎窕娘死了,不然她肯定会怂恿宋墨好好地收拾她。
“她要把我嫁给韦百瑞的时候,说韦百瑞如何如何的好,我嫁给他就能如何如何的享福。我见了百瑞每日都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明明身上穿着件茧绸的道袍,却说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给她买东西,巴结她,我就知道他是个空架子,但我还是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嫁了过去…”
窦昭突然就想到前世,自己也是这样高高兴兴地嫁给了魏廷瑜。
只是遗贵比她的命运更坎坷。
她的眼睛立刻变得湿润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窦昭情不自禁地揽了遗贵的肩膀,低声地安慰她,“砚堂是你的亲哥哥,以后有事,他会保护你的。”又道,“我是你的嫂嫂,若是有什么事你不想跟他说,也可以跟我说,我们肯定会给你做主的。”
遗贵踌躇道:“我,我真的是宋家的女儿吗?”
“当然!”窦昭斩钉截铁地道,“你难道不觉得你和世子爷长得很像吗?”
她摇着头:“世子爷比我长得好看多了!”然后喃喃地道,“我有时候会悄悄地躲在被子里哭,盼着我是别人家的孩子,被人拐跑了,被她捡着了,等我一睁开眼睛,我的亲生父母就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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