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迟早有一天,玫瑰会开满整个沙漠。”
那从容不迫、进退得宜的神态,却带着一股年轻人的意气奋发、肆意张扬,有种咄咄逼人的锋芒,比较起来,眼前三个中年人就蒙上了一层灰尘,黯然失色、萎靡不振。陆离没有使用任何一个脏字,却没有遮掩自己指桑骂槐的锐气,眼前三个人顿时脸都黑了,如同锅底。
威廉轻笑了两声,转头看向杰克和布莱恩,“现在的年轻一代总是如此,怀抱着浪漫的心情,却过着低俗的物质化生活,文化的底蕴和沉淀都已经荡然无存。”说完,威廉还一脸扼腕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布莱恩接过话头,“年轻人嘛,总是如此,狂放不羁、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但就好像灌了半瓶子的水,晃荡作响,声音越响亮,就越得意,反而嘲讽那些灌满了的瓶子,说着你们一点声音都没有。事实上,真材实料到底有没有,一张口就露底了。你们说,新世界的葡萄酒,是不是也是如此?”
从隐晦内敛的暗示,渐渐变成了明目张胆的鄙夷。
“哈。”陆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但他却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然后安静地站在原地。刚才的牙尖嘴利消失不见,威廉等人反而是纳闷起来,就连尼古拉斯也好奇起来,纷纷看向了陆离。
陆离微笑着,举起双手往外撇了撇,似乎在说:不用理会我,你们继续,尽情地发泄。
那怡然自得的姿态,反而有种不张扬的高傲,就好像……就好像在观看马戏团表演的观众。这让威廉三个人都有一股郁气萦绕在胸口,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耍猴戏的,这感觉太憋屈了。
最后,威廉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嘴角不由抿了抿,原本还在担心陆离以一敌三、落于下风,但现在看来,反而是陆离占据了上风。
尼古拉斯清了清嗓子,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还是必须他亲自出马。旧世界酒庄的这些老学究们总是如此,摆着一个架子,对新鲜事物敬而远之,拒绝低头认错,更加拒绝妥协。时代的洪流已经推着他们继续前进,他们还抱着高傲的架子做着美梦。
“十四?”尼古拉斯仅仅只是询问了一句,意思就已经到了。
陆离也没有摆架子,开口说道,“老一辈总是如此。抱着历史,抱着过去,抱着底蕴不放手,拒绝接受新鲜事物,拒绝与时俱进。我们在学习着历史,吸取过去的优点和经验,同时又在创新进步,创造自己的长处和特色。这本没有什么,社会变迁、时代更迭,本来就是如此。”
平淡的话语,将事实娓娓道来,没有指桑骂槐,没有意味深长,仿佛仅仅只是在陈述这一个事实。但恰恰是这样无法辩驳的事实,却让威廉、杰克和布莱恩三个人的脸色都开始胀红起来,犹如陆离刚刚甩了一记耳光般。
陆离的话语却还没有说完,又接着说道,“但有趣的是,有的人,一边鄙视着新生代的狂妄和自大,一边却又羡慕着新生代的朝气和生机。这到底是嫉妒呢?还是骄傲呢?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说完,陆离还转头看向了尼古拉斯,摊开了双手,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似乎在说:抱歉,把你一起骂进去了。
可是尼古拉斯却依旧笑盈盈的,眼底闪过了亢奋的光芒。虽然身为罗曼尼-康帝酒庄的嫡系代表,但某种角度来说,他和陆离却是同样的少壮派代表。上一次陆离在罗曼尼-康帝,两个人就讨论过革新的一些想法。
两个人在交换视线,那里杰克却已经暴跳如雷,脸颊胀红地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陆离,因为太过激动而说不出话来;倒是威廉拉住了杰克,劝慰地说道,“嘴巴上的功夫,我们可比不过那些年轻人,他们现在都是靠一张嘴皮子做事,在商业销售上,也是如此,总是占便宜,然后就嘚瑟起来了。但真正论质量,却根本比不上。”
威廉轻蔑地瞥了陆离一眼,之前还有掩饰,但现在却已经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了,“不信的话,比赛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这朵来自德州的玫瑰,叫什么名字来着?”
尼古拉斯看场面突然就剑拔弩张起来,正准备劝阻一番,却听到陆离毫不在意地扬声回答到,“云巅酒庄。”那朗朗声音,让人不由心生敬佩。
看到陆离如此堂堂正正的模样,倒是威廉他们落了下乘,于是威廉也挺直了胸膛,义正言辞地说道,“都卡斯酒庄。”简单明了,就这样划下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