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久久急躁的心多了几分宁静,除了偶尔有茧子里的蛮兽醒来,发出不安分的吼叫。
小东西难得没找麻烦,不多时借着温暖的火焰,卷曲在一起睡了过去,一只巨大的蜘蛛悄无生息的爬到石室边缘,偷偷摸摸的向里面张望,高峰叼着雪茄望着火焰发呆的样子并不还看,不多时蜘蛛又悄无声息的爬回到洞顶,将几个占据它位置的兄弟姐妹赶到一边,趴在位置最好的中心。
洞顶常年累月的渗水,在雨季,这一滴滴的水珠骤然成了水柱,哗啦啦的从洞顶倾斜,犹如开了闸门的水龙头,下方的蛮兽就遭了殃,虽然茧子本身是防水的,但它们露在外面的脑袋可没有遮挡,只能仍由雨水浇打在脑袋上,好在这样一来,倒是不用高峰再给它们喂水,担心渴死。
高峰听着外面哗啦啦的水声,脑中却在想着这一年的过往,以前和暗魔单独生活的时候还不觉得寂寞,至少有暗魔和他说话,时不时还玩点小暧昧,但在这里,除了蜘蛛就是小东西,就算他教小东西学普通话,小东西也学不了。
寂寞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最明显,他甚至不敢去思考未来,害怕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抽完了雪茄,漱了嘴,高峰懒洋洋的躺倒床上,双手枕头,翘着腿望着浓烟熏黑的天花板发呆,小东西猛地醒来,左右寻找高峰,待它看到高峰跑到床上,梦游般爬上床,趴在高峰的小腹上继续熟睡,一时间,一主一宠在无聊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当高峰再次睁眼,外面依旧传来闪电雷鸣的轰隆声,洞穴内部的水柱已经成了瀑布,一只只蛮兽在茧子中挣扎嚎叫,而蜘蛛几乎团在一起,苦苦忍受着干燥地盘不断地缩小。
睡了一下午,高峰睡不下去了,下了床站在石壁边缘,接着坠落的水幕洗了脸,回头看看正趴在床上睡得正向的小东西,顺着狭窄而危险的涌道走出洞穴,刚刚踩进洞穴的隧道,一道激流将他的双脚淹没,犹如喘急的小溪,让高峰险些立不住脚,艰难的在水中跋涉,终于到了洞穴的出口。
洞穴外面风雨交加,阵阵雨幕伴随狂风一浪浪的浇打在洞口上,让高峰瞬间从头湿到脚,外面黝黑如墨,看不见任何东西,偶尔一道天地相连的闪电将大片大片幽森的森林照亮,下一刻又隐入黑暗。
暴雨要将一整年的份儿都降下来,不曾停息一刻,积水不断地涌入隧道,带来大量的石子和沙粒,将往日蜘蛛拖拽猎物的通道冲刷,哪怕只隔着一个洞口,里外的世界就像两重天,噼啪的雨点声与那机枪扫射声似乎没有区别,让人心中有种出去就会千穿百孔的恐惧感。
高峰最终还是走出了洞口,无数雨点犹如冰雹砸在脸上,身上,若不是拥有感知,哪怕身前一米的范围都看不清,一道道闪电从天而将,不断劈在森林中最高的树木上,不是有火光隐约闪现,即使大雨也不能将其剿灭。
天地之间都是一副末日场景,高峰仰头望着隆隆黑云,陡然间,一道闪电向高峰劈来,高峰巍然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闪电擦着自己,狠狠地劈在身边用来计数的青石上,电光四溅,纷纷洒洒的落到脚下的水洼里。
天地之间再无一物能够在风雨中安好,就连阻挡高峰整整一年的神秘丛林也在一道道闪电中哀嚎,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数道或者十数道闪电劈在大地上,将一株株老树劈的电花四溅,若是树身干燥。说不得还会引发一场大火。
默默的站在雨水中看着前方的丛林,高峰心中有种预感,也许想要出去,雨季可能是最好的时候,这种预感并非妄自猜测,还记得上个雨季,在结束之后,曾有一只伤痕累累的巨型荒兽来到孤山前,当时将高峰吓得不清,他没手段杀掉那只极端接近狂兽的家伙,好在那家伙伤的极重,到了孤山脚下,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让蜘蛛们在离饿死只有最后一口气之前,整整吃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