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正是盛夏,让乱匪冻饿花费的时间就比较长,于是吴世恭就堵住了乱匪逃窜的路线,想要慢慢消磨掉乱匪的士气和精力,减少自己平靖的损失。
尤其是在被围的乱匪中,还有上次农民军留下的一些老营人马,他们的战斗力就很强,再加上还有着一些河南本地的乱匪加入,如果冒然进攻,汝宁军的损失肯定很大,所以吴世恭总的思路还是以剿促抚。
“报大人!营外玄巡抚那里的周参议求见!”从大帐外进来的亲兵突然禀告道。
……
“什么!”在大帐内的军官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吴世恭苦笑着摇了摇头,“周参议正在后帐休息呢。”
听到玄默突然身故的消息,所有的军官都象吴世恭刚知道情况时一样,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是那些军官只是担忧失去了玄默的军队在河南边境防御,将会给汝宁军的平靖带来很大的变数,他们却并不知道,吴世恭在政治上将会失去更多。
说实话,直到现在为止,吴世恭才仅仅与玄默这一位高官形成同盟。本来以为有了玄默的支持,吴世恭在发展汝宁军的势力时,将会得到一个保护伞和一些帮助,可现在刚结成同盟没几个月,玄默就这么莫明其妙地故去了。
吴世恭忍不住有些自嘲,是不是自己命该如此,将不会得到任何官场上的帮助。就是与自己形成同盟的高官,也会走了霉运啊?
可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应变吧。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还是梁辉最冷静。
吴世恭这时候也是心乱如麻。返身去堵上河南明军主力离开时留下的缺口吧,那么这些天围住的本地乱匪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可按照原定的平靖计划不变,那么陕西的农民军将会畅通无阻地进入河南。要知道,现在汝宁军的主力可是大部出动了,不要上次那种老家空虚的局面再次上演啊?
唯一两全其美的方案就是急攻被围的乱匪。可这么一来,汝宁军的损失肯定不会小,那也会给将来汝宁军对付农民军和鞑子的时候,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于是吴世恭就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就想思考出一个周详的方法。考虑再三,吴世恭发现自己只能够相信自己的老情敌余子琏了。只要他的汝州军保护住自己的背部,再入河南的农民军肯定不敢肆意深入的。
可是相信余子琏却让吴世恭总感到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反复权衡,吴世恭还是决定先把私人感情放在一边。他停下脚步吩咐道:“等周参议醒来,让他再辛苦一趟,去汝州告诉余知州,怎么样也要坚持一个月,等我把这里的乱匪剿灭干净再说。”
吴世恭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剿灭被围的乱匪。不过对于余子琏是否有能力用他的乌合之众拖延住农民军的脚步,吴世恭也只能够赌人品了。
见到吴世恭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些军官立刻同时称:“诺!”,领命而去了。
也许吴世恭的人品确实来了。没几天,被围的乱匪就派出使者向吴世恭投降。而促成这次投降的主要是乱匪中的一位首领——袁时中。
袁时中的小袁营正是被围乱匪中的主力,他是趁着当年山东、河南、河北等地大旱,飞蝗蔽日,至冬大饥时,聚众数万率饥民造反的。
可是袁时中一直想走造反——招安——做官的老路,却又一直找不到门路,而原先汝宁军对豹子头残暴地围剿也把袁时中吓坏了,让他不能够定下决心向汝宁军投降。
可是这次袁时中确实走投无路了,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收拾了几位比较强硬的首领,整合了其他的乱匪部队,接着派出了使者,带着厚礼向汝宁军投降。
而得知乱匪来降,吴世恭当然是大喜。可是他也不敢怠慢,到底以前吴世恭遇上的诈降也太多了一些。于是吴世恭一面欣然接受投降,一面小心翼翼地解除乱匪的武装。
所幸的是,这次袁时中是真的投降,因此改编乱匪也进行的相当顺利。可再怎么说,六万多乱匪的收缴兵器等杂事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所以一时三刻汝宁军并不能脱身。
直到八月五日,吴世恭才腾出手,带着虎吼镇的一万主力返身去援汝州,而薛永利看押着归降的乱匪回归汝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