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家被一个巡抚盯上了,那问题就不好解决了,若是在云南还有些转圜的余地,在广州城这事情就麻烦多了。
走官面的路子,黄丹彤那里走不通,两广总督耆英是个满人,自己向他行贿,还不如走黄丹彤的路子。
大哥与洋鬼子做买卖,这些洋鬼子都有一定的实力,若是由他们出面,也不知能不能解决问题。
再就是这位潘公子的家族,不知他是不是独子,如果是的话,倒是可以交换,看他的年纪,正是惹是生非的岁数,听他的口气这事儿八成是他自己勾结黄丹彤做下的,不然那位巡抚大人,不会想着自己吃独食的。
而且这位潘公子应该也有些家教,大哥的事情这小子,八成不敢说给家里,不然把事情向家里一说,量那黄丹彤也不敢吃独食。
潘桂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这黄丹彤不好抓,一省的巡抚,本就有抚标保护,加上他不喜外出,大多时间都在广州城里。
想在广州城劫持巡抚,可不像劫持潘公子一样简单,单单他手下的抚标,就不好对付,而且这类大员出行,一般也不会经过偏僻的地方。
在广州城做事,就几乎没有可能了,掳不了他但宰了他,杨猛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你说的荔香园潘家是怎么回事?你家里知道你谋算我大哥的事情吗?”
为了大哥只要有办法就要试一下,如果这潘家在广州势力很大的话,这事儿揭过去,也不是太难。
“我叫潘桂,我爹潘仕成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员,十三行同孚茶行的东家。三爷!这次是我糊涂了,还望您网开一面。”
过了初始的恐惧,这潘桂说起话来,也有了条理,没想到这杨家连巡抚大人也敢谋算,自己这次给家族惹了大祸。
“我大哥没事儿,什么都好说,如果我大哥有事儿,你就把我这话放在心里,不管你潘家是善是恶,族人有多少,杨三必将你潘氏杀个干净!”
杨猛说话发自本心,无论什么事都要有个底线,潘家让大哥遭了难,就是触了他的底线,妄杀滥杀对杨猛来说并没有多大的负担。
潘桂的脸色也越来越差,自己的家族这些年开销太大、收入太少,虽说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为了开源他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杨勇身上。
皎月之事,错不在潘桂,是皎月主动**的他,听说杨家的买卖月入百万,潘桂的心不由的动了,可没想到抓了一个杨勇,却引出了云南的凶虎,杨家不是什么好来路,这下不只是他要倒霉,整个潘氏都惹上了大麻烦。
“三爷!这事儿能不能告诉我爹,我爹的故友不少,应该能帮上些忙的。”
潘桂现在只祈求杨勇不要有事,万一那黄丹彤逼供不成,杀了杨勇,那麻烦想都不敢想。
“杨家的事情,杨家会用自己的手段解决,你爹那里我会去拜会的,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发个大愿吧!最好我大哥没事儿,不然老子让你潘氏顷刻之间血流溋野!”
事情本不该这样的,大哥不省心漏了破绽,潘桂没有心胡乱下手,黄丹彤则是贪心不足,一省督抚那可是封疆大吏,这还不满足?
好好的买卖被大哥的疏忽,潘桂的莽撞,黄丹彤的贪婪,差点弄散了架子,杨猛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家里的公子平白失踪,保护公子的庄丁死了二十多个,荔香园的主脑潘仕成也坐不住了,这潘家惹上了大麻烦。
这很明显不是绑票,一般做这个买卖的不会直接杀人,而且潘仕成也找仵作验过,死的这些人都是一刀毙命,几乎还是同时被杀的。
二十几个好手瞬间被杀,说明对方也是极厉害的人物,这样的对头,潘仕成数遍了仇家,也没找出一个来。
难道是自己的儿子惹了祸?潘仕成几乎就是白手起家,虽说是接了族叔的买卖,但当时买卖已经做不下去了,他能在十几年间,成为广州第一家,没点心机城府,那也是不可能的。
“去查查少爷最近在和什么人来往,这几个月又做了些什么事情?”
潘仕成也是个大忙人,大清与洋人签订的一些条约,他几乎都参与,自庚子以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与洋人缔约,这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许多朝廷的清流之辈,都在明里暗里戳自己的脊梁骨。
没想到一个疏忽,就惹上了不知名的强敌,看对头的手段,显然是无所顾忌之人,要是正儿八经做事的,断然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一省首府所在悍然杀戮二十几条人命的。
从中午事发,潘家的人手也走遍了广州城,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潘家的庄丁就这么死了,自家的公子就这么平白的失踪了。
潘家的人手,消息也极为灵通,公子潘桂最近与巡抚黄丹彤走得几近,而且还以沟通洋人之罪羁押了一个杨姓商人,这话到了潘仕成耳中,就成了炸雷。
“莫不是云南杨家?”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潘仕成颓然做到了椅子上,庚子年他与杨家的掌舵人,远远的见过一面,当时那位带领的手下可是颇为精壮的,而且这位也是个血气之人,跟着林老虎参加过禁烟。
跟洋人做买卖,利润有多少潘仕成很清楚,当年的那位这几年肯定也发了财,云南多山民,山民桀骜而凶悍,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杨家做下的。
想到这里,潘仕成猛地想起杨士勤来了,云南杨家的掌舵人莫不是杨士勤?在云南主导防疫,受了圣上恩赏,他家还有个三品参将,据说是勇武异常,莫不是他来了……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