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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颗粒药,咱们手里即使有了洋枪,威力也要大打折扣的。
这枪能买,药总不能也一直买吧?一旦前方没了颗粒药,咱们还能等着洋人漂洋过海给送来?
诸位再想一想,若是咱们与洋人之间开战,只要洋人断了咱们的颗粒药,即使拿着同样的家伙事儿,咱们打得过洋人?
一国之兵事,不能掌握在外人的手里,这是外购的第二大缺点!”
杨猛的话说完之后,胡林翼和曾涤生都陷入了沉思。至于骆秉章,他听不太明白这些,权当是听故事了,而左骡子早就了解过这些。再听一遍,也就没了新鲜感。
“部堂,还有第三点吗?”
这次开口的却是曾涤生,这位又有些岳州的弟子范儿了。
“第三点?你说呢?人有我无,国力孱弱,军械全赖外购,洋人会不会发现大清的弊病?
如今朝廷正值孱弱之时,内有长毛作乱,外有列强虎视眈眈,你大批量的购置洋枪洋炮。是不是露怯?
庚子之耻,一次也就够了,再让洋人打到天津卫,威胁到京畿,再签城下之盟。再割土赔款,就是我等武人的奇耻大辱了。
庚子两千万两赔款,导致大清国力衰弱,太平天国起势,与庚子一役有莫大的关系。
就如骆抚台所言,英夷居心叵测,曾夫子。在岳州之时,老子曾与你说过,洪秀全与英夷不清不楚之事儿,如今再加上这洋枪,你怎么说?
依着朝廷的局面,怕是英夷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你曾夫子能挡得住?还是你左季高能挡得住?反正老子自觉以目前的兵力和装备,水师团练,只能挡住万余英夷,再多只能败退了。”
杨猛还是岳州那番论调,但有了褐贝丝作为佐证。这话的说服力也就大了好多。
洪秀全与英夷有关,这话一出,骆秉章和胡林翼也是悚然而惊,这话说的不差分毫,若是洪秀全那逆贼,与英夷无关,这英夷的枪械怎么会出现在长毛贼的手中。
再说洪秀全这厮的老家,广东!可不是一个对外的大商埠吗?洪秀全的拜上帝教,可不是洋教吗?串联串联,这事儿就海了去了。
“杨部堂所言属实?那咱们就要早早的报备朝廷了!”
骆秉章知道,这事儿说到这里,已然不是在场的这些人能决定得了的,这事儿还是早先报备为好!
“骆抚台,不是老子笑话朝廷的那帮军机,只怕你和盘托出之后,他们就要畏首畏尾了,如今这事儿,只说洋枪就好,至于英夷,暗做为妙!”
今天的许多话,都是见不得人的,有忤逆有欺瞒,但杨老三话说的不错,有些事儿只能暗做为妙。
“任重而道远,诸位,尽力吧!杨三做这些完全是受病殁的林公所授,但愿咱们不会像林公那样,败退西北荒漠!”
这个时候,提林老虎,杨猛就是为了给骆秉章、胡林翼敲一敲警钟,有些事儿做了不是错,但说了就是错,胡说八道,是要倒霉的!
大势、利益、洋务,勾连起这张大网,杨猛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心机,若是朝廷允了,他还有接下的东西,以富庶的江南为根基,魏五所谓的大势,怕是已经有三成在他的手上了。
“部堂说的不错,此事谨慎为妙,老夫认为,今日之事,五人所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定局的还是骆秉章,有些事有了共同的利益怎么都好说,如今是剿匪,之后是御晦,功劳政绩,就是五人共同的利益。
“嗯!最近这段时间,就有劳诸位了,老子这伤,怕是三两个月不能动武,长毛未尝不会卷土重来,诸位,造作计较为妙!”
一番长谈之后,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九江终究不是骆秉章、胡林翼直属之地,两湖才是他们的地盘,两湖的巡抚,在江西作战,岂不是驳了江西上下的脸面,驻留半月已经算是很长时间了,各回属地,才是正事儿。
小团体算是形成了,杨猛自然是要送礼的,缴获的褐贝丝,加上一些击发枪,骆胡左三人一人一艘带动力的驳船,骆秉章与胡林翼,一人一批西洋书籍,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有些东西还是要慢慢来的。
送走了四人,杨猛也有好多事情要忙,首先就是发往朝廷的折子,裁兵组军办洋务,哪一样也不是小事儿。
裁兵,除了要裁绿营兵之外,还要裁他的水师团练,虽说是自己主张的裁兵,但杨猛可不想现在就丢了兵权。
如今这时机正好,湘勇、楚勇未动,长毛贼又有了洋枪,怕是朝廷也不会轻易允了他裁兵的折子,这事儿多半就是推让一下而已。
不过这兵员还是要裁的,不裁哪来的绿营新架构呢?不裁水师团练,他怎么控制新组的两湖绿营呢?
至于洋务,单说一个洋务,朝廷不会应允,但说到造枪,怕是朝廷不会不顾及长毛贼手里的洋枪,这事儿基本是水到渠成的。
魏芷晴的折子,杨猛看了十几遍,魏芷晴也改了十几遍,伏笔、陷阱布置了一个又一个,确定没有漏洞之后,这份裁兵组军办枪厂的折子,才发给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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