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窄道,有车轮碾过的痕迹,夕阳下的山巅,信鸽扇动翅膀沿着道路延绵飞去,数个日夜后,终于在咆哮的黄河岸边一处隐蔽营地的木架上收拢的羽翅。
附近有人靠近。
一名番子从木架上的信鸽取下纸条,恭敬的交给正走来的青年宦官。
拂尘甩开,小晨子接过纸条在指间展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欢喜的角度,快步朝中间的大帐过去,候着帐帘声音尖细:“夫人,大喜事啊。”
“咳咳…”
轻声咳嗽的身影被丫鬟搀扶着走到帐外,陡然听到消息惜福脸上微微呆了呆,声音有些虚弱:“玲珑他们有没有受伤?”
小晨子很早就跟着白宁,吃住基本也在白府,更是将眼前这位女子看成了自己的亲姐姐,此时脸上遮不住的喜色,手激动的颤抖着挥了挥,“都没事…都没事…就是死了几个下面的人,只要夫人的药找到了,一切都值得。”
“死人了?”
惜福轻声说了一句,从他手中取过记载消息的纸条,看着,随后合上眼帘,眉头紧锁,“为救我一个人,却让那么多条人命……”
“一切都值得。”
金九听到消息也走了过来,他一个大老粗说不来什么话,将金瓜大锤往脚边一丢,拱手道:“要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死的人更多…夫人啊,你活着就是好事。”
那边,小晨子瞪着他沉下嗓音:“你说什么浑话!”
金九也回瞪过去:“俺说不来啥好听的,就是直话,夫人心好,干嘛遮遮掩掩的。”
咳咳…咳…咳咳…
自咳嗽声传来,二人方才停下话语,惜福捂着嘴摇摇头,伸手让丫鬟冬菊停下捶背的动作,柔声道:“…金大哥的话…我没往心里去的,只是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大家都活的不容易…心里像是堵了一下,感到内疚。”
“哎哟…夫人呐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小晨子掌了掌嘴,叫道:“冬菊,快些把夫人扶进去,山里天气凉,别惹出风寒了。”
惜福叹了一口气。
像是透支了体力,脚下有些不稳的往帐内走去,掀开帘子时,惜福回头:“过去多少时辰了?若是相公回来了,一定通知我。”
“晓得晓得。”小晨子虚张着手臂将惜福请了进去后,笑脸收起来,狠狠的瞪着后面的粗汉,啐他一口:“夫人急不得的,要是心里窝出个病来,你家老小不知道死几回!”
金九扣扣头顶的铁盔,耸耸肩:“俺就是心直口快,再说原本我想跟着督主一起下去的,结果老高被点了名,俺窝在营里满身都不自在…..”
小晨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望着夕阳自顾自的说道:“…督主他们都进去两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瞎担心,督主一身武功,这天下间谁能敌得过?”金九拾起金锤转身走开,朝着那边严密守卫的地方过去,手扬在空中:“安心啦,洞口有俺老金守着,保管不会出意外的。”
他回到岗位上,木柱支起来的架子上,一条手臂粗的绳子一直延伸到了下面的洞窟里,探头望了一下,里面漆黑见不到底,似有似无的冷风吹下面吹上来。
冷的刺骨。
顺着绳索,我们的视线投下去,穿过犬牙交错的圆筒洞窟一直往下到底,湍急的水流哗哗哗在黑暗中持续着,冰冷的水滴从上方洞顶的钟乳石上一点一滴的落在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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