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如此说,不过黄太吉也还是要考虑一个问题——真的要是打起来了,该往哪里跑才能跑得掉。
这基诺城四周都没有城墙,也没有护城的壕沟,整个城市如同摊大饼一样的铺开来,以教堂为圆心,如辐辏一般的发散开去,沿街的建筑以石头、木质和油布为主要的建筑材料。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黄太吉心想:只需要一次火攻,就能把这里变成人间地狱。
他可不想被烧成烤猪,他是光荣的野猪皮家族的成员——努尔哈赤据说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努尔哈赤受大辽帝国皇帝封为公爵的时候,由学者解释的:努尔哈赤是蒙兀语中回鹘文的残余,努尔在蒙兀语中意为光明,哈赤在回鹘文中是圣裔的意思,合起来就是“光明的圣裔”。黄太吉认为这是彻底的扯淡,虽然说他们家族与蒙兀人世代通婚,他本人也有黄金家族的血统,不过这圣裔是什么鬼?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那脾气暴躁,以杀人为乐的老爹哪里有圣裔的影子,神经病还差不多。
而另一种说法,黄太吉认为靠谱得多,老家人说,努尔哈赤的意思就是野猪——有趣的是远在北美大陆的那些殷人遗民他们也有类似的口音,在他们的方言中,努尔哈赤是小猪的意思。
极北地区的渔猎部落对野猪的勇猛还是很推崇的,黄太吉认为这个名字来源比较好——君不见,汉人王朝最伟大的帝王之一,汉世宗孝武皇帝的小名不也是野猪么(刘彻小名刘彘,象形字“彘”本义指野猪)。
野猪的儿子,要是被一群蛮夫放火烧烤做成了火烤野猪那就太丢人了。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现在是……下午两点了。他们人多马杂走得慢,但是也不会太慢。我们要想逃活命的话,必须该拿出个主意了。”
古兰丹姆也紧张了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了?”
“让我想一想……这里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要指望他们抵挡回鹘人,哪怕是匆匆组织起来的牧民也都不靠谱。他们甚至连火器都没有。回鹘人只需要沿着街道放火就能把他们屠杀的一干二净。而如果真的打起来……”黄太吉微闭双目,脑海中推演着节奏:“这座教堂肯定会是对方最好的目标,而城内的百姓也会到这里来避难……这些信徒,总是以为躲到教堂就能获得庇护,但其实只是给了对方最好的目标……让我想想,这时候就会很乱……我们就。”
黄太吉一拍大腿:“不破不立,我们就要在乱的时候才能杀出去……古兰丹姆,你会开枪吗?”
古兰丹姆道:“我用过父亲的猎枪,打过狼。”
“人比狼大,对准身子开枪就行了。”黄太吉把一只短铳递给她:“五连发的左轮,如果卡壳了就再扣一次扳机就行。”
他又递给他一包子弹:“这里有二十发子弹,注意射程,还有,不要一次都把子弹打出去,要瞄准了再开火。”
古兰丹姆将子弹扎在腰带上,黄太吉有些想自己的那一杆马枪了——可惜在进教堂的时候,他把马枪和包袱都留在马身上,只带了两只短铳和那个要命的皮包进来。
“从这里出去。”黄太吉站在玻璃窗前,试着把窗户推开看了看外面的高度:“有点儿高,要是有个工具就好了。”
毕竟他是野猪皮的儿子,不是波斯猴子的后裔。身后古兰丹姆走过来,也朝着窗外看了看,忽然她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起身后神色凝重地道:“外面有马蹄声响,看来我的族人们已经快要到了。”
黄太吉看了看外面:“要是能有根绳子就好了——可以滑下去。”他叹气道:“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这区区三米的高度,应该不在话下。”
古兰丹姆道:“绳子……对了,可以用我的腰带。”说着,她把腰带解了下来,这是一个有两个铜环的扎丝羊毛腰带,长倒是够长——因为牧民们有时候会用它来临时代替一些工具使用。把它解下来之后,长裙有些松散,古兰丹姆弯下腰把裙角撩起来扎在腰间:“您看这下子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黄太吉心道草原上的姑娘就是和城里面的淑女大不相同——中京城的那些名媛淑女们,要让她们露出脚脖子还不如杀了她们。碰一下胳膊她们就大呼小叫的——他伸出头看了看,远处似乎尘土飞扬,也不知道是自己心里的错觉,还是真的回鹘人已经快要来了。
“把绳子准备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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