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过有几个他们雇来的仆役听说了古兰丹姆渲染的屠城惨案之后吓得表示加钱也不肯走了。黄太吉趁机鼓动他们:“不如和我一起去纳伦吧,到了那里我给你们双倍的工钱。
用花言巧语骗来了那些脚夫之后,黄太吉他们让脚夫带路,去了最近的一个集镇溪木镇。在那里他把古兰丹姆留下来——他向镇长打听到,附近不远处有一个夏军的兵站。他们的地址是保密的,但是每隔两三天,火头军会赶着大车来镇上采购物品、交付邮件。黄太吉把古兰丹姆留下来,希望她能够及时与夏军取得联系,最好能把这件事情报告到王国军的总指挥部去。
带着两位脚夫,还有在镇子里补充的给养,黄太吉赶奔纳伦城而去,谁知道在半路上又遇上了一伙白匪打他的伏击,那两个没卵用的脚夫是骑马跑得飞快,白匪也以为这胖乎乎的老爷是个有钱的肥羊,可能是存了要绑他票的心思,因此没把他打死。
“侥幸,侥幸。”黄太吉骑在马上乐呵呵的笑着,倒还真有几分土财主巴依老爷的范儿。几位塔吉克雄鹰都对他的情报很感兴趣,一路催促着他赶紧带路。
黄太吉带着他们找到自己被伏击的地点,立马山头忽然感慨道:“幸亏只是一群土匪,若是对手稍加组织,某必死于此地矣!”
程祁暗想道:“你若是死了,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塔吉克骑兵们搜索了一下现场之后道:“只是小股的匪特,并不是大股作乱的回鹘人。”
黄太吉道:“这一场叛乱不会小,应该向你们的最高指挥部报告,统筹调配兵力。我现在只是有一个担心。”
“大叔您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夏军承平日久,这里毕竟是内地,不论是官员还是军备神经都已经松弛了。若是他们误判了情势,以为只是几个牧民闹着玩,那么等事情闹大了,又想要捂盖子,怕是这草原一旦动荡起来了,就会星火燎原啊。”
黄阳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但程祁却知道这位乃是当世第一流的军事家、政治家。他能做出这样的分析,想必是有他的理由的。
黄太吉对三位塔吉克游骑兵道:“几位,当前局势非同小可。我们务必尽快前往纳伦,只有那里才有电报局,可以和你们的指挥部取得联系。”
三位游骑兵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可以护送你去纳伦。”
黄太吉松了一口气,不过三位游骑兵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感到内心冰凉:“但是,到了那里,我们是要送你去监狱的。”
说时迟,那时快,张谦一个擒拿手把黄太吉揪下来,赵家峪拿来绳子把他捆的结结实实:“你这个辽国的狗间谍,到了纳伦有你好看的!”
黄太吉到底是不是间谍呢?这显然是显而易见的。游骑兵们从他身上的小皮包里搜出了可疑的笔记本和等高线地图——虽然骑兵们认得字不多,看不懂少有人用的契丹文,但是等高线地图他们都是见过的,一般的游客或者商旅是不会携带这种东西出门的。
黄太吉被捆住了手脚,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跟着他们到了溪木镇,顾名思义,这是一座位于溪水之畔,周围密布森林的小镇,整个镇上的人口也不过一百来人。黄太吉被游骑兵们扯到了镇公所,镇长家的闺女出门来看,还没和游骑兵们打个招呼就叫了起来:“这不是黄先生么?您怎么……”
“抓了个辽国狗间谍。”张谦洋洋自得的道:“你家后院的猪笼还养猪不?要是有空的,就把他先关进去。”
于是乎,在一连串的抗议声中,堂堂的近卫军军官爱新觉罗·黄太吉,真的人如其名,被关进了一个猪笼与一头老母猪和十几只小猪仔做起了邻居。
程祁好心给他送去了一碗水:“大叔,你这可是木匠带枷——自作自受啊。”
黄太吉坐在猪笼中苦笑道:“反辽是正确的,排异教徒也是正确的。两个正确的事情撞到了一起,就看他们是怎么选了。”
黄阳也过来了,他对自己的这位“本家”印象还不错,倒也不忍看他就在此丢了性命。便问道:“我们若是想要救你,该找谁帮忙呢?”
黄太吉道:“若是想救我,除非是夏王国的贵人帮忙了,不过你们在此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有心无力。哎,没关系的,坐坐猪笼而已,到了纳伦,我会要求公正的审判我,我有权利请律师,要求辩护。这都不是问题,其实我担心的还是,这一场叛乱会因为夏人的漫不经心而变成一场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