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天道之下,无善无恶,无情无欲,狼羊皆是一般,便如同你和鸿钧说实在正邪可其实际所代表的都不过是天道。而你们就因此觉得凡俗愚昧,断言狼性凶恶,绵羊柔善实为可笑。”
“然生为人,不走人道,还能走何道?我等都只是这天道之下的一个生灵而已,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天,哪怕心性最为淡泊的鸿钧也不是天,因为我等之间总有一些气存在,这些气便是你我存在的标志,若是连这些气都没了,你我也在实际上失去了生命,如同不存在。”
“昔年在凡间行走,曾眼见无数修士,法力低微,见识浅薄,却凭法术逞威,自觉高人一等,张合之间便是这天道如何?却忘了其根为何?你与他们也不过是一般。”龙云风目光尖锐的望着北阴。
北阴大帝闻言,却是哂笑一声:“我想乱我道心?”
“这不也是你想做的吗?乱我道心。你生来为魔,生来没有七情,只有六欲,你为恶,天道都不罚,反倒有赏。但这众生演化,也就只有你们魔是这般罢了。你所谓的力量之说更是可笑的打紧,凡俗混混若是得到滔天之力,必然肆虐猖狂,为所欲为,如你方才所说那般,践踏着所有人的尊严,以他们的悲苦为乐,可说到底不过是弱者罢了,被力量所操控,被欲望所趋势的傀儡,一旦失去,只会更加的卑微。”
“这世间邪魔,大多不过是为作恶才作恶,被力量所驱使,无法停止,沉沦不停。真正如你这般是想作恶才作恶的能有几人?以恶为道,享受于恶的人又有几人。”
“说的不错。”北阴大帝脸上竟挂起淡淡的微笑来,“魔者,逍遥于天地之间,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天地之大,任我纵横。我们享受恶,仅仅只是因为恶而享受。而不是想那些低贱的魔头一般,空有实力,自觉高高在上,却还在以那些低贱蝼蚁的痛苦为乐。他们以蝼蚁的痛苦为乐,以蝼蚁的尊敬为了,以蝼蚁的惨嚎为乐,其实他们的喜怒都是在被人操控着,是最下等的魔头。这世间真正的魔,便是算上我在内,也不过六人罢了。其中还有你一人。”
“说我是魔吗?任由你说即是。”龙云风闻言轻松一笑,“我所知道的便是,朕为东帝。朕居九天之上,万族尊仰。既受万民朝拜,如何尸位素餐,如何能不为这众生而战。”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凡人将仙佛高高地供在台上,奉献最虔诚的信仰,祭品,而仙佛飘渺,却也当全力维护。
“哈哈……果真是一模一样的愚蠢,当年帝俊被祖龙出卖,被困深渊,我问了帝俊同样的问题,他也是这般答我,‘他为天帝’。最终死在了我手中,如今你是要将他的路重新走上一遍吗?”北阴大帝发出嘲讽轻蔑的大笑。
“重走一遍?或许可以说是把他没有做完的事情给解决了吧。北阴,你瞧不起这芸芸众生,那我就让你看看这芸芸众生信念所成的力量吧。”龙云风淡然一笑,眼中的光芒爆闪而过。
一团团白色清气从龙云风身上冒出,无数的画面情景在龙云风身后一一浮现。
夕阳西下,一阵轻风拂过,在稻田当中掀起一阵翻滚的金色麦浪翻滚,金灿灿的阳光照映出老农们幸福的笑容,老农们扛着锄头,悠哉悠哉地朝着家里走去,妻儿们早已为他早好了香甜可口的饭菜。
茶肆酒楼当中,一众风流书生,白纸扇拂,皂角白衣,引吭高歌,高谈阔论,吟诗作对,古来风流,得失成败,皆在谈笑之间。
车水马龙,街道拥挤,街头小贩奋力吆喝,为一日三餐奔波忙碌,却乐在其中,没有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雄伟抱负,也没有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高尚情操,生活却也充实得很。
乡间田地,扎着两个小小羊角辨的小姑娘,赤着脚丝毫不顾田地当中的肮脏泥泞,一脚踏了进去,欢快的追逐着那只飞舞的美丽蝴蝶,脸上所洋溢的是这世间最纯粹最美丽的笑容。
……
你道凡人低贱,你视凡俗蝼蚁,你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你当真拥有过他们心中的那股欢愉吗?
你视他们为蝼蚁,又怎能知道,在他们心中,你不为蝼蚁呢?
“裂。”
一声断喝,龙云风黑发飘舞,磅礴浩瀚的浩然正气演化出千种情境,或者说是变回本源,锐利无比的力量好似一把利剑直穿北阴大帝而过。
“嘭”
爆响传来,众生信念之下,竟完全超脱了北阴大帝虚无之力的屏障,北阴大帝如遭雷击,身体寸寸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