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蒸发,所以池塘之上有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这使得沐阳走近到十步之内,才瞧见这道白色身影的庐山真面目。
结果,这人居然是刚刚晚宴之上,与他们同坐一桌的陶二公子陶阳。
这位陶二公子的身上已经不见那青色的儒杉,想来是因为刚刚在晚宴上被泼湿了之后,而换上的这袭白衣吧。
嗯,沐阳此时有了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好好的美女怎么就变成了个大男人?!这让他还怎么玩邂逅啊?!简直接受不能啊!
心中郁闷之下,沐阳选择默默的转身,静悄悄的离开。我静悄悄的走,正如我静悄悄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时候,因为被人刻意泼湿了衣服,而一个人喝着闷酒的陶阳,头也不抬的闷声闷气道:“沐先生为何来了又要走?可是看不起我陶阳?”
这话,让沐阳无奈的停下了脚步,他的做法的确有点不合礼法。而且,他身后的这位陶二公子,毕竟可是州牧的亲儿子,在豫州也不是哪只阿猫阿狗都能得罪的。
沐阳转身,态度恭谦的作辑道:“非是如此,下官因为心中烦闷,所以一个人随便走走。恰巧遭遇到公子而离开,是不想坏了公子的雅兴。”
被沐阳这么一说,陶阳也想起刚刚在桌上,他俩的确就是最受冷落的人,几乎没人理他们。
如此一来,陶阳倒是对沐阳多了一丝亲切,他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其招了招手,温言道:“沐先生,既然你我有缘,不如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吧。”
闻言,沐阳似是也懂了些什么,这陶二公子一个人在这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再联想刚刚一个下人,竟那么随意的就泼湿了他,还未有得到任何的惩罚。
想来,也是和他一样混的不如意吧!
沐阳本来纠结郁闷的心情,倒是转变成了另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己感。
他也不矫情,直接走上前去,坐于陶阳的身旁。拿起桌上的一只酒杯,为自己斟满,对其敬酒道:“蒙二公子赏识,下官先干为敬。”
两人对饮,倒是比一个人喝闷酒要好得多。陶阳兴奋的连叫道:“好!好!好!”而后便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同是追求一醉解千愁的两人,你来我往的一杯接一杯,酒壶很快便就见底了。
醉醺醺的沐阳拿起酒壶,朝着自己的杯子倒酒,结果晃了半天愣是一滴都没出来。他醉眼朦胧的抱怨道:“我靠!怎么没酒了?!来人呐!给我们上酒!”
同样醉醺醺的陶阳,对其摆摆手道:“别,别叫了!下人都去大厅伺候着去了,这里现在没人的。”
醉酒中的沐阳不满道:“啊?怎么会这样啊?”随即,他起身道:“公子我要去拿酒了,你等我一会儿。”
“别,别去了!去了,还得看到那群讨人厌的家伙!”醉醺醺的陶阳,一把将因为醉酒而起身之后,颤悠悠东倒西歪的沐阳拉着坐了下来。
被拉着坐倒的沐阳,他很不开心的拍了拍桌子,抱怨道:“没有酒!我们在这儿干嘛呀!”
陶阳伸手搂着沐阳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打了个酒嗝,道:“我总算找着一个投缘的人了,你陪我说会儿话。”
沐阳挥了挥手,敷衍道:“行行行,你说……你说……我听着。”
陶阳似是下定了决心,他对沐阳推心置腹道:“你知道的,我可是州牧的亲身儿子!虽然只是个庶子,但是我小的时候那可就厉害了!天天一群下人围着我转悠,各种马屁、阿谀奉承。他们吹的天花乱坠,我也就信以为真了!
那时候,我拿起一把木剑就以为自己,是个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大侠!拿起笔就是一个,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一代文豪!……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是父亲授意的,他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这样,我才不会危及到大哥的位置,这样我们陶家这一代,才能避免出现手足相残的事情,才能够让他平稳的完成州牧过继的事情。
但是!这TM凭什么啊!都是自己的儿子,他凭什么对大哥那么偏心!这对我公平吗?!
而且,倘若要真是如此便罢了,但是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父亲怕是比我还要清楚。他若是真的继承了州牧之位,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
你说,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到底要TM,怎么样才行啊!!”
沐阳见着这位陶二公子,由缅怀的娓娓道来,再到起身走到亭子边,望着那轮明月说出陶家的“秘辛”,以及最后对着荷塘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听到了这段关于陶阳的故事,沐阳的酒也醒了大半。虽然他对这陶二公子的经历很同情,但是居然因此而得知了州牧府内的秘辛。
不觉之间,沐阳背后的衣衫竟已被汗水所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