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了些,并无其它。可那小丫头……伤的却是已经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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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德从医谷下值时天色已经不早,今天碰上了个要紧的病症,费了他不少功夫。回到自己洞府,先洗去了一身的异味,又用了些饭食。正趁着月光看那些种在洞府前的药草时,便收到了掌门的传令。急急提着医箱赶来,却见……九音一头是血的躺在一念宫的偏屋之中。
“这……这……”段长德对于九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在她这个岁数上就能静心钻研医理,着是不易的。可如今,怎么成这样了?只他话才说到一半,便让长空用眼神制止了,将他快步推到床前:“师叔赶紧给她看看,这孩子脾气大得很,这一撞也不知道伤得要紧不?”
都成这样了,还有不要紧的?但段长德行医二百余年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是知道的,便不再废话,直接上手去看这孩子的伤口。一看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孩子是撞得哪儿了?竟将整块天灵骨都撞破了!再探气息脉相,竟是……小命眼看就要不保。赶紧先施针吊住她的气息,然后取出银刀来刷刷的便将头骨上的一头青丝尽数削去,之后对骨抹药,清淤散结,忙得那是一个不可开交。
而在正殿那里,一念真君则面色深沉地看着师弟:“一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孩子是你自己带回来的,为了给她治病,更是在凡间耗了若干年。明知不治却舍不得抛下的孩子,怎的如今竟要把她往死里逼去了?一念真君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些问题。
但,一诚真人那里却是一个字也不说。他人虽散坐在茵褥之上,可神识却一直盯着偏殿。在那里,段长德做了什么,如何做的他皆看得一清二楚。适才……九音伤的模样,他看到了。伤得确实很重,但性命保下却不是难事。他知道段长德做得到,他并不担心。可是……刚才看到她那满头鲜血的样子,却是一时很不舒服。
为何他竟无法完全抛下?
是养她养得太久了吗?
一诚对自己的软弱很不满意。所以便强生生地将意识收了回来。扭头看上位,
师兄的脸色已经不佳,他刚才的问话,一诚并非不曾听到。至于理由,他早已经给所有的人准备好了:“这孩子……性子太犟,若放在我跟前养着,怕是要养废。倒不如把她扔出去,天生天养着或许还会有她的一番机缘在。”
“你这是不要她做弟子了?”一念真君觉得师弟这次回山后,性情实在变得有些古怪。行事忽东忽西,竟是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才逼这孩子的那架式,明明是往死里逼的节奏。可如今话里竟似乎带着几分为这孩子打算的意思了。“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我只是……”一诚真人深吸一口气,幽幽地睁开了一双已经冷漠无情的眼:“不想看到她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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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音这次伤得很重,足躺在床上三个月才渐自好起来。只是好归好了,一头青丝却是变成了毛寸。但她并不在乎,确定自己的伤势无大碍后,披了一件放在此地不知道是谁的月白衫子便出屋了。
二话不说,直走宫门。却不想,在宫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你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还不成还非得要她死了不成?
九音脸色很差劲,可那两个门卫却不和她多说一个字。九音火了,干脆便站在门边等着。
大半个时辰后,长空回来了!
看见这小丫头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黑着小脸的站在门边的样子,长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你怎的就这般倔?为何一定要和一诚师叔怄气?那天你要说话软和一些,何至于此?”
九音别开脸不理他,要她和那个故意设计人的老不死好好说话?做梦。“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长空皱了一下眉:“你还真要出门?”
那是废话!“我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被人黑成这样还继续呆在这里?就是回凡间当山大王也比在这儿强啊?更何况这世上又不只是玄天宗一个修真门派。她又已入仙门,之后的路……总会有办法的。
这孩子话语生硬,眼神坚定,竟不似在赌气的样子了。
长空有些皱眉,有心想劝劝,可想着这孩子的性格并也不是容易被劝动的。便甩手放开门卫,任她离开。只是……她走出去没有十步,便又扭回来了。一脸白嫩嫩的小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长空心知肚明,却抱手不语。二人竟象一对乌眼鸡似的在那里足瞪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这孩子软和一下后,长空不玩了。手一翻,一只托盘便出现了。上面有她那天脱下来的衣服,令牌以及她的那两只乾坤袋。
九音伸手就去抓那令牌,没有这东西,她根本就离不开这里。却不想,长空轻轻一闪便避开了,歪头看她:“要不就全要,要不就一个也不用要!”
“我可以出去后再把它们扔到山沟里去!”现在逼她要下有什么用?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没错!但有一点,长空想提醒她:“你现在在这里收下了,那在玄天宗所有弟子的印象里就是你收下了。哪怕你出去后把这衣服绞成布条,灵石拍成粉末喂了狗,在别人眼里你还是收下了。所以,小丫头,别和师叔赌气了。他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品性罢了。你虽被他养了多年,但一直未曾醒来。究竟是何品性,他总要试一试才知啊!一个女孩子这样倔强,我怕你将来嫁不出去。”
他一派好意,却不想这丫头却是咬牙切齿地冲他一笑:“嫁不出去怎么了?我不会娶一个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