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褐先生冷笑,再次喝了口酒,道:“请问我还有几位兄弟被抱养?免得我这次跑的时候出意外,也好提前通知我的其他兄弟们”咬牙切齿。
薛青扳着手指认真道:“还有三位,从武力值排序,欧阳先生你挂了,就该黄药师出场,再然后是周伯通吧,最后一灯大师吧...”
四褐先生耳朵竖起,忍不住眨眼道:“一灯大师?最厉害的也是和尚啊?”
薛青看向他,道:“也字怎么解?”
四褐先生将酒坛放下,瞪眼又嗤鼻,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们大周朝最厉害的人是个和尚。”
薛青惊讶道:“竟然这样吗?我一直以为先生您是最厉害的。”
四褐先生哈哈笑一脸得意:“我当然是最厉害的,不过这个和尚说起来就更传奇了。”又一拉脸,“这个暂且不提,你少来哄骗我,你个骗人精,你才不会这么认为呢。”一摆手,“废话少说,我已经帮你解决这些人了,别耽搁我喝酒。”
薛青道:“也别喝太多,收拾收拾就该进京了。”
四褐先生道:“我真去啊?不是骗人的吗?”
薛青从一旁抽出书卷,道:“我这次进京是读书的,先生,你可拿着束脩呢。”
......
......
“那这次进京比去君子试时间还要久呢。”
坐在屋子里的戈川放下手里的针线一脸不舍,掐着手指算。
“等考完会试殿试,就到明年四五月了,这一去要大半年多。”
一旁的郭怀春失笑,还真当是去科举了啊,这哪里是去科举啊,这是要入朝了,这一去是不会再回来了。
胜了入朝登殿为帝王,帝王怎能轻易踏出京城到这遥远的长安城来。
败了的话.....那就更回不来了。
郭怀春打个激灵急急的晃了晃头,要驱赶走这个不吉利的念头,而这边戈川也反应过来了,站了起来。
“我这次要跟你一起去。”她坚定的说道,“先前你去考试我可以不跟去,这次你去读书,没有人说不能陪读,我们孤儿寡母家就是一个包袱皮,背起来就能走。”
郭怀春道:“这个好办,我在京城给你们买个宅子,会试殿试非同小可,我这样做理所当然,子安也再陪着去。”一拍腿道,“干脆我也跟着去好了,为了将来的女婿在京城打点谁能说我不对?”
薛青含笑听二人说话,道:“你们为什么要跟我去?”
“当然是照看。”
戈川与郭怀春齐声道。
郭怀春又道:“青子少爷,此一去虽然不是黄沙道那般兵甲重重,但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更多啊。”那些大人们为什么要她去京城,是准备着揭穿身份与奸党一战了,生死一战啊。
薛青道:“正是如此,你们照看不了我,反而会妨碍我。”
戈川与郭怀春一怔。
薛青道:“我已经让笃大人留守不随我进京。”
“那怎么行?”戈川急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薛青拉住她的胳膊,道:“不让他们进京不是说就不用他们了,而是还不到用的时候,我先去打探,你们太引人注目,黑甲卫秦潭公都盯着,跟着我反而容易打草惊蛇,青霞先生说,秦潭公已经起了疑心,开始查君子试了。”
戈川道:“我一个人没事啊,我作为你的娘跟着不会打草惊蛇啊。”
薛青看她道:“是,你不会打草惊蛇,但是,娘你更会让我陷入危险,万一你被抓了,万一他们以你为陷阱呢?”
戈川道:“青子,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人不知不觉的死去,也有一百种办法让自己不知不觉的死去,不会让你为我陷入危险的。”
薛青道:“娘,你以为你死了我就没事了吗?娘,我是人,被你养大的薛青啊。”
戈川怔怔看着她。
薛青扶着她的肩头,道:“娘,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要离我远远的,并且一旦有危险先保证自己平安无事,只有这样我才能无所畏惧的做事。”看向郭怀春,“郭大叔,你们也是如此,我怕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最先选择的是保住自己的命,让自己活着,所以,你们不要去让我为难,让我陷入择选之境,让我事后沉浸在自责中,你们好好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照看。”
戈川和郭怀春觉得她说得对又不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片刻郭怀春反应过来,这少年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让他们不要给她拖后腿,不要给她添麻烦....他们这么没用吗?
戈川神情变幻一刻,下定了决心点头:“好,我听你的。”又抚着薛青的胳膊,“我会好好的活着,你也一定要记得你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先保住自己。”
薛青点头:“娘,郭大叔你们记得,一旦有危险你们务必逃走保住自己。”又一笑,“我相信娘一定有办法做得到,还有郭大叔,你家的人口多了些,也一定有办法的。”
“那是自然。”戈川和郭怀春异口同声,“会逃跑的可不止齐嗖一人。”
薛青道:“那我就放心了。”将桌子上的篮子一拎,“那我出去玩了。”
咿?
“去哪?”戈川忙问道。
薛青已经打开了屋门,道:“莲塘哥约了大家登六道泉山。”
戈川道:“六道泉山有什么可登的?你们天天去,如今人又多。”
重阳节社学放假,六道泉山也对外开放,允许百姓们登山赏景享重阳之乐。
薛青回头笑道:“双桐少爷带着戏班子呢,要登高唱戏.....别的时候可没有。”说罢喊暖暖。
暖暖早就在外边等着欢天喜地的应声。
“子谦少爷子安少爷马都准备好了....宝儿小姐被哄出去了不知道...少爷我们快走。”
看着青衫少年拎着篮子甩着胳膊跑出去了,戈川和郭怀春站在屋中有些呆呆。
“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事?”郭怀春道。
戈川道:“去京城。”
郭怀春道:“去京城....生死之事啊。”看着戈川,“我们刚才讨论的是怎么保命?”
不是怎么死而不惧,不是精神振奋,而是怎么不死,他又看向院中,那少年早没有了身影,隐隐可听街上马儿嘶鸣少年们叽叽喳喳说话。
去登山,看戏....都这时候了她还真有心情。
他有些怀疑,他们刚才真的在说生死大事吗?
郭怀春再看戈川:“我那边来了新的菊花酒,戈大人要不要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