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纸是女子们惯用的脂粉香纸,接在手里香气萦绕。
薛青道:“和你说过的,不要写下来,要记在心里。”
春晓嘻嘻一笑:“你的话我记在心里呢。”挪过来依着薛青的肩头,伸手指着香粉纸上,“我没写几个字,是怕一时忘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个嘛。”
薛青看着香粉纸上,谦、内、无等等几个莫名其妙毫无关联的字,昏灯下春晓贴耳朵低语,室内暗香浮动却似安静无人。
……
……
夜色渐浓,醉仙楼里喧哗热闹,一个个盛装华丽的女子们涌涌而出,这一次不是来迎接客人,而是走出了醉仙楼,醉仙楼外十几辆马车等候,街上的人恍若进了百鸟林,听的满耳的莺声燕语叽叽喳喳。
“这是做什么去?”
“谁家宴席请的吧?”
妓女们当然不只是在青楼里,醉仙楼这种属于教坊司管辖的妓女们时常会被邀请参加各种宴席,表演以及陪酒待客,不过大多数都是请一两个有名的妓女,像这种几十个妓女一起去以及里面歌舞器乐几乎都是有名气的不是一般人家能请的起的,这种场面多数只有朝廷大祭司时教坊司才能调动的。
大晚上的当然不会有祭祀,那能在大周享受等同祭祀这般地位的只有五位顾命大臣,而五位顾命大臣中只有王烈阳喜好宴乐。
这醉仙楼就是王烈阳扶持起来的。
街上的民众指指点点艳羡,李会仙亲自坐车陪同,催了几遍女子们嘻嘻哈哈的坐好了车,穿过璀璨繁闹的夜市去往临近皇城的更璀璨繁闹的家宅。
王家的宅院前车马密密接连不断,无数的仆从穿行其中引导,所以门前并没有拥堵,但因为进门人多又逐一报身份有些杂乱。
王相爷的门庭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当然王相爷又最为人和善,礼贤下士,不分贵贱,只要你能成为王相爷眼里的贤士,一张请帖不是什么问题。
此时正逢今科结束,王家宴席上来的人比以往都多。
“早知道我们就跟裴焉子一起走。”张双桐揣着手向前张望道。
裴焉子与蒋家的人一起,蒋显在王家登门自然不用报身份,此时早已经进去了。
柳春阳斜眼看他,道:“我们是我们,又不是蒋家的亲戚,也不是蒋家的人,怎么能跟他们一起。”
张双桐瞥了他一眼:“柳春阳你现在当了进士了不得了,还要教训我。”
柳春阳道:“我没当进士之前不也教训你?”
张莲塘笑道:“不要吵,春阳说的对。”他看着四周的长安府少年们低声道,“楚明辉他们这些尚未举业的且不论,我们今次中了进士的,大家以后行为举止都要注意,不能仅仅是玩乐了,要注意身份。”
少年,不再是少年了,年轻人们点点头。
“我们是一起的,但又是独立的。”一个年轻人低声道。
只有独立的人才能更放心的被人结交以及利益交换,不能还没进官场就被化作某某的人,比如蒋显……
张莲塘含笑点头,不再多话。
张双桐揣着手撇嘴:“这种事最无聊了,我还不如不来呢,三次郎也来不了,更无趣。”
楚明辉一拍他肩头向前推道:“你傻啊,你是你,你可以做这件事,也可以不做这件事,有什么无聊的,我们是来吃喝玩乐的,当然有趣了。”
张双桐瞥了他一眼,道:“真是世道变了,连楚明辉你都要来教训我了。”
众人哈哈笑了,气氛一如先前,那边门前王家的门房们含笑招呼做请,张莲塘理了理湛蓝的衣衫走上前,伸手递上名帖,道:“长安府,张池。”
门房立刻笑着扬声:“新科进士张池张老爷到。”
张莲塘微微点头,一步跨过门槛,少年已经成老爷,等补了官职就成为大人了,在他身后长安府的少年们逐一递上名帖,老爷的声音不断。
老爷大人先生的名号回荡在王宅门前。
王家并不是第一次来,与那次白日在花园不同,夜间的王宅待客在大宅后堂,一片阔廊的厅堂,其后一座四层高的亭楼,里外灯火明亮璀璨,与天上的月光交相辉映,萧鼓管弦不知从哪里来萦绕,隐约有悠长的吟唱夹杂。
“…..荣华扫尽前生分,枉把痴人困……”
张双桐抬手啊的一声,道:“四梦。”说罢一摇折扇,“好,来值了。”
不知戏台搭在那边,另一边有一群如花蝶般的女子们摇曳而行,楚明辉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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