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再次安置,一架由营帐布搭成的屏风围绕一处,前方王烈阳率官员们静立,有太医们进进出出,伴着声音传出来。
“秦潭公的确是在山上。”
“偷袭我和宋婴,还好四大师在制止了他。”
“秦潭公在与四大师的争斗中跌下山崖死了。”
“临死前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杀害先帝皇后,以及真假帝姬。”
“四大师自愧未能制止秦潭公祸害苍生,将手书给我,携宋婴归隐而去。”
营帐布遮挡后薛青声音传来,寥寥数语描述了山上发生的事。
先前在山下,面对拿着手书出现的薛青,宋元震怒不已质问,薛青并没有当场喝令将他拿下,当然,也没有立刻当场讲述山上发生事。
有王烈阳在,众官也不会没眼色到让帝姬殿下受此辛苦。
治伤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帝姬殿下昏睡过去,十天半个月不与他们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妥。
手书在手,帝姬之身,做什么事都合情合理。
薛青并没有让大家等十天半个月,一边更衣洗漱治伤吃药敷药,一边将山上的事讲给众人。
“原来如此...”王烈阳点头感叹。
其他人尚未跟着附和,宋元愤怒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
“你胡说八道!”他喝道,人已经不躺在担架上,撑着杖子站起来,“你说的都是假的。”
王烈阳皱眉道:“宋大人,你还是快快认罪吧,四大师已经说了这都是秦潭公的阴谋,你果然始终都是秦潭公的走狗。”
宋元不理会他,只看着薛青声音所在。
“你说四大师说,四大师为什么不亲自来说?”他的声音颤抖又冷冷。
“四大师说他愧对苍生所以不再见了。”
薛青的声音传出来,似乎因为疲惫而些许懒懒。
“你胡说。”宋元道,“分明是,你把他们都杀了。”
有官员要出声制止,王烈阳垂目轻轻摇了摇头,那官员便领会不再言语。
薛青的声音依旧懒懒,并没有愤怒,反而几分笑意。
“宋大人真是把我当神仙了啊,我要是这么厉害,还用等到现在啊,早就把他们都杀了,现在怎会躺在这荒天野地。”
说到这里又一声轻叹,不用多说话,在场的人心里顿时同感疲惫。
是啊,想想这些时日,落得满身伤痛,里外兵马围困,几经死难危机。
苦啊。
“薛青,你不用花言巧语,你...”宋元声音冷冷颤颤。
“住口。”薛青打断了宋元,声音淡淡,却让现场一静。
哗啦一声,充作屏风的布扯开,斜倚卧榻的薛青展露与众人眼前。
一张卧榻上薛青斜倚,散落的头发扎起露出清丽面容,破损的衣衫更换,不似先前的乞丐逃难模样,此时一条胳膊还裸露在外,蝉衣跪坐专注的裹伤口。
“孤不想再为此事劳心伤神。”
“孤就是孤。”
“有大周皇陵黑石可证。”
“有皇寺手书可证。”
“上有父母下有皇寺,还有谁要证孤!”
啪的一声,明黄卷轴拍在几案上,几案抖了抖,在场的人心里也不由的抖了抖。
王烈阳噗通跪下:“殿下息怒,臣有罪。”
其他人亦是下跪顿时一片认罪。
宋元撑着杖子独立。
“父母可证,你也敢说,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他道。
“拿下。”薛青淡淡道。
这一次再没有人迟疑,两边兵将上前将宋元按住。
“薛青你...”
宋元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下巴就被卸掉拖了出去。
现场一片安静,官员们跪地无声,感觉薛青的视线扫过,她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谁,还有疑问?
谁,还要质问?
谁,是宋元的同党?
视线扫视很慢但似乎又很快,一呼一吸间薛青的声音再次响起。
“相爷,众卿们快快起身,此事与你们无关呐。”
打破了凝滞。
王烈阳没有起身,在地上再次叩头,声音哽咽悲痛:“殿下,臣惭愧,识人不清,不辨是非,致使殿下受此磨难,臣有罪啊。”
众官亦是俯首齐声:“臣等惭愧,臣等有罪。”
薛青轻叹一声:“不知者何罪之有。”
蝉衣剪下伤布起身垂头后退,薛青抬起裹着伤布的胳膊,俯视众人:“诸位大人,请起。”
这一次不用王烈阳为领,众官齐齐俯首。
“谢殿下。”
众官起身,外边有报,笃大人到了。
伴着传召笃披甲而来,并没有抬头看薛青,垂头在几步外停下单膝下跪施礼。
“臣得到消息有兵马向苍山来,无令擅自调兵前来,请殿下恕罪。”他说道,声音沙哑,虽然低着头,先前走来时大家也看到他憔悴的形容。
可见是日夜不停急行军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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