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刘延如今完了,再也没有人和您争京城第一的名头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啊。”一旁的一名下人看着自家的公子从早上就一个人躺在这里,兴致不高,不由得不解道。
是啊,明明没有他挡在我前面,这京城第一的名头自然是归我,可我,真的只是需要这个名头吗。
王庚笙闭上眼,想起小时候,周围人都称赞自己乃当世神童,一岁能言,三岁读书数卷,五岁以太傅之子进入翰林院学习,如此骄傲自信的他本以为凭自己聪明才智及身份肯定能赢得一众同学的倾佩,可没想到,出了个刘延,论身份,二人同为三公之子,论才学,他王庚笙竟稍逊一筹,这让还是小孩子的他更不服气了,于是平日里时常与刘延争执不断,只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可没想到这一争,就争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来,每一次他被刘延打败,都回家刻苦钻研学习,然后再去挑战,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打败他,可没想到还没到那一天,这个他曾经认为的一辈子的对手就这么没了。
“若是有机会能和你再下一次棋,这一次,我可是研究了好久才研究出的新招式,绝不会再输与你!”
王庚笙重新睁开了双眼,眼里又恢复了自信,可此时的他尚且不知他与刘延之间注定了还有一盘尚未开始的棋局,而棋盘则是……
“走,去韩年那,本公子答应的事已经完成,也是该告诉他了。”王庚笙起身,直接离去。
那名下人连忙拾起地上的羽扇匆匆跟上,原地只留下仍在摇晃的摇椅,独自在那里。
太傅府内一处阁楼。
王庚笙与其下人到得此处,瞧见一名少年正坐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卷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虽其一身麻衣,在这太傅府内显得格格不入,府内连下人们的衣服尚且都是丝绸,但观其颜色,却并未有丝毫自卑,独自在那里,仿佛任凭世人如何看我,我自一心只读圣贤书。
王庚笙轻笑,若当初不是因为他这种气质,他王某又怎会带他来到京城,毕竟天下穷苦人家多了去了,谁家都想子女读好书了报效朝廷,光宗耀祖,所以整个天下寒门学子数不胜数,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这种独一无二的气质。
“韩公子可在府内过得习惯?”
王庚笙轻笑着问道,却发现那少年聚精会神的读着手中的书卷,别无旁骛。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尴尬,他王庚笙还从来没被如此忽略过,身旁下人刚想对着那少年出声,却被王庚笙挥手打断。
良久过后,那少年才感慨了一句。
“我韩年从小却是不曾知道这书还能用这么好的纸张书写。”
随后才注意到门前站着的二人,脸上不由得也露出了一抹尴尬,赶紧道。
“却是不知王公子何时到来,都怪韩某看书看得太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