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闻言,心中感叹,这官场之中,却还有许多曲折人情,比江湖之中刀光剑影,更藏心机。于是叹道:“这次要多亏你了,只盼望冯家的人,不要再生事才好。”
周隐听了,朗声笑了两声,道:“这吴知州拿了崔家的好处,事情却没办成,被冯家驳了面子,心中本身不大快活。但又不好说转运使什么,这会儿听了这般故事,还不趁机泄泄愤。他让人去唤了冯家老大,估计要骂他一个不尽不实,胡乱生事。你想这样,冯家还敢再胡来吗?”
陈素青听了,心中自然也暗暗称意,冯家本想借着陈素冰可以攀一攀裙带,谁知却将两个上官都得罪了,这样一想,也就稍微解了她心中的气。
陈素青笑道:“总而言之,要多亏周公子了,幸好你是官家子弟,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
周隐闻言,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什么官家民家,我就是一个江湖浪子。”
陈素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周公子怎么正好在扬州?”
周隐展开扇子,笑道:“我原和几个朋友约着,来扬州过中秋的,我又贪恋了几日景色,留到了今天,正准备离开,正巧就碰着你们了。”
陈素青点了点头,叹道:“我两次受你照拂,本图报答,只是现在自身难保,实在不知道如何。”
周隐挥了挥袖子,道:“你是江湖儿女,怎么也如此啰嗦,这些事情,缘来伸手,事去随风,何须介怀。”说着又看了一眼陈素青,道:“上次我离开徽州时,你家中情况不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陈素青闻言,眼神猛然睁大,又微微阖上,道:“怙恃离世,宝剑失所,只有我姐妹随世飘零了。”
周隐闻言,大惊,道:“怎么会?那时节,你父母还好好的。”他想到数月之前,与陈敬峰夫妇在灵岩禅院的一聚,到现在却已是沧海桑田,心中不由唏嘘。于是问道:“那么,你现下要去哪里?”
陈素青叹道:“今日与咱们一起的,就是自家表哥,去蕲州他家中暂寻庇佑。”
周隐叹道:“家中亲眷照拂自然最好,只是背井离乡,未免伤感,你们若有什么不便,等风头过了,回徽州再建家园,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若有难处,渡云帮你们一二。”
陈素青摇了摇头道;“人在天涯,有一安处不易,哪里还能贪恋故乡。况且我已欠渡云太多,实在不好再麻烦他,若你再去徽州,也好为我再带一次谢意。”
周隐用扇子敲了敲桌子,笑道:“若说我好交朋友,不在乎这些,那渡云就更不会在乎。陈姑娘,我劝你且放下这些心肠,不必过于执着,不如着眼看看前路,倒更好了,若真说什么报答,经此一事,你把我当个朋友,我心足以。”
陈素青苦笑了一下,又微微点了点头,她表面应了,但这江湖恩怨,怎么可能一句话就随意散去。
二人正说着话,梅逸尘已经得了信,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