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桌上的灯,递给她,让她早点出发。
陈素青接过灯,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沈平道:“爹,其余一切,都不必在意,万望一切以沈郎为重。”
沈平闻言,眼神闪了闪,又点了点头。
陈素青见了,微微叹了口气,便离开了房中。
陈素青回到房中时,只见陈素冰正和香凝乱走一团收拾东西,没有了抱绮,二人明显手忙脚乱。
但陈素青也没有精力多管,只是掩上了门,坐到桌前,有些颓然的问:”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陈素冰点了点头,坐到她对面,问道:“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
陈素青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同他她说,怎么同她说,于是站起身来,转身走向妆台,道:“去杭州。”
她背对着陈素冰,声音也有些模糊,但是陈素冰还是听的真切,低头道:“去杭州吗?”
陈素青听她声音竟有些含羞之意,不禁听了梳发的手,转头向她看去。陈素冰果然微微低头,灯光昏暗,神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陈素青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周隐就在杭州,再看陈素青的神情,猜测她会不会是为了此事。
但她也不好多言,怕她害臊,况且此时当务之急是保住陈素冰的性命,别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想太多了。
陈素青转回目光,轻叹道:“我们去杭州,是去找赵元的。”
陈素冰抬起头,看向陈素青的地方,道:“赵元?那个神医赵元?找他做什么?”
陈素青不知道怎么答她的话,只能默默梳好发髻,然后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表哥准备好了没。”
正在说话时,梅逸尘便在屋外敲门。陈素青去开了门,梅逸尘往屋内看了一眼,似在看陈素冰。陈素青见了,连忙朝他微微摇了摇头,梅逸尘立刻明白其意,知道她让自己不要在陈素冰面前说破,便收回目光,道:“准备好了吗?马车就在楼下了。”
众人到天津桥乘船时,天色还没有大亮,只有微微的晨光,但是这里桥桥上桥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们站在桥头,只见两岸酒肆林立,车来人往,水面千帆竞渡,舟停船泊,一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
梅逸尘叹道:“我听说天津晓月是五千里运河第一美景,原先还不知其妙。现在看来,这美景,一分在桥,二分在月,倒有七分,都在这神都气象,洛京繁盛。”
陈素冰闻言,心有所感,不禁想起了一首白居易的诗:“莫悲金谷园中月,莫叹天津桥上春。若学多情寻往事,人间何处不伤神。”
陈素青听完,也叹道:“石崇托国之富,隋帝人间君王,现在看来都赴烟尘。就连白乐天,也无处可追,可见人世飘渺。“
梅逸尘听她语气中,大有灰心之意,便连忙劝道:”所以不必多做故国之叹,否则多思多想,枉自费神罢了。“
众人正说着话,便听梅家仆从来报,船已经寻得了,请众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