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推出去斩了!”
程普站在石榴树下,等待着求饶,他见多了求官不成,胡言乱语的家伙,轻蔑又冷漠。
出乎程普意料,脑袋乱作一团的刘平始终补发一言。
他不知道自己的同伴现在如何,或许他是第一个出局的人,放弃一切投靠孙坚却被斩杀的倒霉蛋。
“我不服!”
他大吼大叫,如坠冰窟。
手起刀落,那把环首刀斩断一二发丝,冰冷的刀刃擦着额头切开脚下青石,将刘平拉回现实,猛地睁开眼,红着眼眸,掩饰心中的恐惧:“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乃下邳县令程普,言明来意,否则——以叛乱处置!”
一个疑惑被解除,一个新的疑问必将出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刘平脱口而出:“程德谋,黄巾将要叛乱,迟滞之罪,你可担得起?”
回答他的不是惊愕,而是哄笑:“太平道向来与人和善,更以符水为天下百姓治病,安民一方,何来叛乱一说,来人……”
刘平咬牙打断了他,“若是真的,黄巾为何如此势大?区区一传教士,为何传教千万人,百万信徒遍布十三州?”
刀被拾了回来,程普的声音并不悦耳,却比没有好。
“请!”
他对黄盖耳语,“告知主公,刘子才或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有几分胆色……或可堪一用。”
连续两个或字,他对刘平的印象仍旧不好,凭借孝廉之名,四处求官之人,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
黄盖未曾进屋,从里屋便走出一大汉,龙行虎步,眼眸闪过光彩,双手扶起刘平左右佯怒道:“这就是尔等待客之道?”
程普乐了,嘴上却连声不敢,低着头,恭敬地不像刚才的自己。
黄盖巍然不动,手持环首刀,待主公双眸扫到时,微微颔首。
他是零陵人,南阳黄氏支脉,少时家贫,自读书、学兵法。
刘平惊惶未定,同样连声不敢,准确的语言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来这里。
这是心里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选择或许荒谬不堪,却是最稳妥的一个。
学着四老,混上十年,靠上孙策,只要他不死,大军北向,天下未必不定。
原本,他可以择一郡为太守,心中却念着三国,心许孙坚,志愿做五老之一,以权谋驱使大势,不待三世,或以长沙为根基,经略荆南,只待时变,进取柴桑,东取扬州。
刘平撇开重复的思绪,
他不愿意直面表哥刘表。
他现在比刚才清醒。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孙坚不会因为自己投效就言听计从已经板上钉钉。
程普出手便是下马威,他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忍受,一个是孙坚的大将,一个是投效的新人,谁都知道如何选择。
哪怕孙坚给足了面子,刘平脸上依旧是惊恐未定,时不时抬头,飞快的掠过,竟然不敢跟程普、黄盖对视。
关上门,孙坚亲自奉茶,三十多平方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茶是煮的茶,加了生姜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初喝味道有些怪异,再一口,倒也习惯。
夜色如水,窗内孙坚笑眯眯的样子让刘平心中腹诽不止。
十分钟之前,在这茶尚未煮好的时候,孙坚孙文台应该是在等待,等着自己求饶。
“公子便是刘平刘子才?”孙坚不咸不淡的望着刘平,谈不上热切,也不算冷淡。
正如程普所言,大汉六千万人,其中寒门多少,士人多少,庶民又有多少,人才他嫌少,但人他嫌多。
单是下邳国,那王家,能够举荐的便不少,一个东海国的寒门士子,亲书求见,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他对士族没有偏见,也不曾喜欢。
大汉的弊病朝堂之人,若是不知,他不信。他们有心改变,他同样不信。
天下寒门想振兴家国的不少,其中想振兴家族的十之八九,剩下一成想要振兴国,却只为一县官,久而久之,雄心壮志尽皆消散。
他在思索、等待的时候,刘平同样在思索,在思考之前的一番话。
有人问:“你们会选什么,会做什么事。”
他回答:“我混吃等死,不对,这样的话肯定死的更快。咦,不如找一个靠山,孙家好了,待在南方混吃等死,跟着孙坚,像我这么聪明,肯定一去,孙文台纳手就拜,当个军师,找几个小美女,不也美滋滋。”
话音引起阵阵哄笑,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觉得可以一试,也有人暗暗记在心中,这可能就是未来的敌人。
太守、校尉,游侠,商人,只要愿意选择,什么都可以,大飞机计划是时候立项了,前提是一直活着,好上天。
“孙相国。”他斟酌语言,“不知您怎么看黄巾。”
“黄巾?”
“太平道”
孙坚张口便道:“体恤百姓,其名广传,不愧是太平教人传播,太平二字,时时挂在心上。符水之言,某家错愕,耐不住百姓用之,却是有效。”
刘平直言:“符水治病,古今未有,孙相国真觉得黄巾假借黄老、老庄之名,便是道家之人,还是觉得黄巾是善类?”
“君可曾忘了田氏代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