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却突然醒了过来,而且精神气色恢复如初……蒙恪越想越是不安,难道说这是皇兄弃世的凶兆?
很快,谷成就领着蒙恪到了寝宫前,然后往旁边一让谄媚地说道:“王爷,老奴就领您到这了,万岁爷吩咐了,只许您一人入内见驾。”
蒙恪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寝宫。
蒙远的寝宫三进九间,满眼都是雕梁画栋,极尽皇家奢华,蒙恪刚进正殿,东暖阁里就传来了一把略显沙哑的声音:“是二弟吗?”
“皇兄!”
听到这把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蒙恪心里忽然泛起难以言喻的孺慕之情,仆地跪倒在地,连滚带爬进了东暖阁。
东暖阁里,一名身穿黄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端坐在暖椅上。
蒙恪早已膝行上前,跪倒椅前抱着老人的双腿嚎啕大哭起来。
这黄袍老人自然便是光辉帝国的老皇帝蒙远了,蒙远伸手扶起蒙恪,微笑着说道:“二弟瞧你,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皇兄。”
蒙恪这才渐渐止住悲声,抽泣道,“这三个月来臣弟可真是想死你了。”
“朕知道。”蒙远站起身来,伸手轻抚着蒙恪的肩背,和声说道,“谷成都和朕说了,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没少让你操心,这三个月来苦了你了。”
蒙恪道:“皇兄这是怎么话,为皇兄办差是臣弟的本份。”
蒙远喟然道:“你我兄弟就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朕的时间不多,等过了今天,你我兄弟怕是再无缘相见了。”
蒙恪顿时色变道:“皇兄,你……”
蒙远摆了摆手,说道:“二弟,生老病死是谁也躲不过的,我们就不学那世俗小儿女哭哭啼啼浪费时间了,朕还有大事要跟你商量。”
蒙恪惨然道:“皇兄!”
蒙远肃然道:“朕刚才让谷成把最近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下,没想到这三个月里还真的发生了大事,司徒睿那老家伙很会挑时间啊,竟然趁着朕昏迷不醒,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争权夺利的时候起兵入侵,嘿。”
蒙恪这才想起来西陵大捷的事,忙道:“皇兄,这事倒是不用担心了。”
蒙远愕然道:“哦?”
蒙恪赶紧将两封飞鸽传书从怀里取出递与蒙远,说道:“这是衍儿和史弥远刚刚送到的飞鸽传书,史弥远的密信臣弟还没来得及拆看,但衍儿送来的却是一封奏捷书,近卫军团在女儿河一战大败司徒睿,西陵之围已然解了。”
“是吗?”
蒙远将信将疑地接过两封飞鸽传书,先不看蒙衍的奏捷书,反而先拆开了史弥远的那封密信阅读起来,看着看着,蒙远的神色便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眉头时而蹙紧,时而舒展,嘴里更是不时发出一阵赞叹之声。
蒙恪有些疑惑地问道:“皇兄,史弥远都在密信里说了些什么?”
蒙远终于将密集看完,顺手又递还给蒙恪,舒了口气说道:“史弥远在密信里反复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并且详尽地描述了女儿河会战的始末,先看信吧,看完了你就该知道这次蒙衍赢的有多侥幸。”
蒙恪不再多说,拿起史弥远的密信仔细看完,这才微微色变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先前臣弟也觉得司徒睿这次败给衍儿有些蹊跷,原来司徒睿只是不败而败,这就比较符合常理了。”
蒙远忽然说道:“二弟,史弥远反复提到的那个孟虎,看来很不简单哪。”
蒙恪点头应道:“这个孟虎的确是员骁将,天狼关一战于万军中斩杀了素有明月帝国头号猛将美誉的司徒彪,又在河西要塞一战以不到两千轻兵全歼了明月悍将拓跋焘的两万大军,的确是让人叹为观止哪。”
蒙远冷然道:“这次女儿河会战,要不是孟虎的蛮骑首先击溃了司徒睿的镰刀骑士团,蒙衍的近卫军团只怕已经全军覆灭了,哼哼!”
蒙恪默然,这话题他可不敢随便说了。
蒙远负手来回踱走几步,忽然顿步说道:“朕倒是很想亲眼见见这个孟虎,更想当面问他几个问题,只可惜……二弟,这个关只能由你来把了,这个孟虎若能用,就把他当成辅佐衍儿的左臂右膀来培养,若不能用……”
最后半句话蒙远并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眸子里流露出的冰冷杀机已经说明了一切。
蒙恪心头凛然,因为蒙远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两件天大的大事。
头一件大事当然是正式确定了蒙衍的储君地位,这第二件大事便是决定了孟虎今后的命运,此人极可能成为光辉帝国未来五十年内独领风骚的大人物,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不过蒙恪以为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