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那怎么办?”张庆臻急道,“难道本伯就让他白白殴打了么?”
“当然不是。”刘鸿训沉吟道,“圣上自登基以来,多任用藩邸亲信,轻视勋臣与朝廷命官。像李定国、李来亨、郝永忠等人,如此年轻便骤居高位,让祖上建功立业、如今却连武职都不能荫袭的勋臣之后怎么想,让寒窗苦读的天下学子怎么想?惠安伯身份显赫,学生亦忝居阁臣,若让一个守备欺负了,朝纲何在?礼仪何存?”
“那依阁老之见…”
“去正阳门兵马司衙门取圣旨来!”刘鸿训吩咐从人。
不多时圣旨取到,刘鸿训拿起这道重新部署京师城防的圣旨反复观看,突然微微一笑道:“惠安伯,借笔墨一用。”
张庆臻忙命人端上文房四宝,刘鸿训援笔在手,蘸饱墨汁,在圣旨上轻轻一点道:“惠安伯,你看这里。”
张庆臻伸长脖子一看,只见刘鸿训这一笔描在“正阳门内外三十步”那个“三”字的上中两横之间,把两横便成了一横,“三”就变成了“二”。因为这道圣旨篇幅很长,字体也较小,刘鸿训描得又巧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涂改的痕迹。
“阁老这是何意?”张庆臻疑惑地道。
“郑齐心之所以敢行凶伤人,无非是倚仗着有圣旨。”刘鸿训冷笑道,“圣旨我们也有,惠安伯现在就可以拿着这道圣旨去正阳门兴师问罪,学生则去知会刑部尚书乔允升,只要郑齐心不能当场拿出圣旨对质,刑部便可以‘矫诏’之名拿人。就算以后两边拿出圣旨比对,惠安伯大可以‘圣旨书写有误,并不知情’为由推脱。只是人一入刑部,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有了这次的教训,谅郑齐心之辈再不敢对惠安伯放肆了。”
张庆臻听罢大喜,连药也顾不得敷了,立即率家仆赶到兵马司衙门,点齐所有士卒直奔正阳门。到了三十步处,朱雀营战士刚要阻拦,张庆臻在马上亮出圣旨,嗔目大怒道:“圣旨在此,谁敢造次!快叫那个鸟守备郑齐心出来!”
须臾郑齐心赶到,见张庆臻手捧圣旨,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等郑齐心开口,张庆臻豁牙大骂道:“好你个郑齐心,竟敢篡改圣旨!明明是二十步,你为何在三十步外就让本伯下马?”
郑齐心惊道:“不可能啊!圣旨上清清楚楚写着三十步…”
正争执间,得到刘鸿训通知的刑部尚书乔允升亲率刑部衙役“路过”,上前问道:“惠安伯,怎么回事?”
张庆臻立即把刘鸿训教的那套词重复一遍,乔允升接过圣旨看了看便沉下脸来道:“果然是二十步。郑齐心,你还有何话说?”
“尚书大人,这…这不可能啊!”郑齐心慌道,“圣上给末将的旨意供奉在永定门,末将这就派人去取…”
“圣旨在此,尔还敢狡辩搪塞!”乔允升大怒道,“来呀,把郑齐心给本部院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