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信王,让信王上书朝廷,陈说蓟州见死不救之事,您方可避过此劫!”
满桂听他言之有理,立即让那哨探带路,打马狂奔,直趋遵化。赶到战场时,正是蒙古人第三次攻城,已经攻上城头这个紧要的时刻。
满桂见了战场,真如同困龙入海,立时兴奋起来。他当即命九百骑兵突袭蒙古人的大营,自己却率领一百最精锐的部下,对准朵颜部的大纛旗猛冲过去。
蒙古人本来是将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攻城上,哪料到背后竟然遭到袭击,当即一片大乱。
尤其是满桂的那一百名精骑,个个手持大刀,勇猛无比,就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带着死亡的气息从战场卷过。所过之处,到处是残肢断臂和无头的尸体,真如劈波斩浪一般!
者勒蔑听见满桂自报名号,大惊失色道:“怎么是他!”
原来满桂曾担任过喜峰口参将,与者勒蔑打过两次交道。者勒蔑素知满桂的勇名,在他在任期间,倒也没敢骚扰边境。
此时见自己手下的士兵纷纷惨死在满桂的大刀之下,者勒蔑血液中的凶残本性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高呼一声道:“停止攻城,先将援兵消灭了再说!”
蒙古人到底战场经验丰富,只慌乱了一阵,便渐渐稳住阵脚。他们个个翻身上马,不再关注遵化城,而是将满桂的一百余名骑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那些已经攻上城头的蒙古人。他们只有二十多人,刚刚在城头杀出一小片阵地,还指望着自己人能源源不断地爬上来支援。
下边的蒙古人这一转身,城头的蒙古人登时绝望。他们又来不及再从云梯爬下去,只得拼尽最后一分力气,与戚家军的士卒死战。
但在城头这种狭窄的地方,戚家军的鸳鸯阵又正好大显神威。不多时,这二十多名倒霉的蒙古人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一次的攻城又宣告失败!
城头的军民又是一阵欢呼,戚美凤却对城下的战局看得清清楚楚,对朱由检急道:“殿下,城下的援军危险!您且在此主持大局,末将率军杀出城去救援!”
朱由检见她箭伤未愈,脸色仍是十分苍白,心疼地道:“你伤还没好,不能去!要不我去吧!”
“你去管什么用!”戚美凤被他气得脱口而出,随即大为后悔,苍白的脸上也涌现了一丝血色。她赶忙将脚一跺,也不理朱由检,匆匆下城去了。
而此时,满桂的骑兵正陷入一场殊死决战!
那蒙古人虽然在攻城中折损了上千人,又被满桂一阵冲杀,伤亡了数百,但是总兵力仍在四千以上。此时他们将兵力从四面逐渐聚拢,人数越来越多。
满桂见自己的九百骑兵虽然端了蒙古人的大营,却也因为耽误了一点时间,被隔在了外面,而自己深陷阵中,也不禁有点后悔自己过于托大。
但战局危急,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满桂凭借着多年厮杀的经验与本能,在马上虎吼一声:“随我冲上去,夺取敌军的大纛旗!”
古时作战,战场上可没有电报电话等现代通讯手段,士卒在乱哄哄的战场上要想获得将领的指令,全凭耳听眼看。耳听,是指金鼓和号角,即击鼓为进,鸣金为退,号角一吹,则是发动总攻。
而这眼看,则主要是观察旗帜了。这大纛旗,即是主帅的象征。大纛旗进,说明主帅在前进,士卒见了也必奋勇冲杀;大纛旗退,说明主帅在后退,士卒就会知道战况不利,也会随着退却,以免被敌军包围吃掉。
而大纛旗若是被敌军夺去或是斩断,那就说明主帅基本上是玩完了。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主帅都挂了,那仗还怎么打。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大多会是全军崩溃,一败涂地。
满桂在这一瞬间,已经做出了眼下最正确的决定,直奔敌军防守最严密的大纛旗处冲去,务求一击必杀,彻底搅乱敌军。惟有如此,才能在敌我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
满桂手下的这一百名骑兵,也都是他从蒙古草原上招募来的蒙古人。他们或是部落里的逃犯,或是独来独往的牧人,或者干脆就是靠抢劫为生的马贼,总之全是悍不畏死的战士。
他们此时身陷重围,却与主将一样冷然不惧,立即打马如飞,紧跟着满桂,如同受了伤的猛虎,疯一般地冲向者勒蔑所在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