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十船大米运至登州,正要向西安转运,却苦于路上不太平,迟迟不敢启程。
戚美凤便借着这个机会,向朝廷上了辞官的奏章。当然这不过是个形式,她还得向登莱指挥使、也是戚家家主的父亲戚显宗表明去意。
戚显宗却是勃然大怒,坚决不肯放戚美凤走。不但如此,他还抓紧为戚美凤提亲,打算招个上门女婿,由戚美凤继承家主之位。日后戚美凤生下男丁,便是下一代家主。
戚美凤自是坚决不从,一日趁着戚显宗视察海防,便与韩真一起偷着上了路。而且不光是她,还有包括百户石彪在内的五十名戚家军,也坚决要追随朱由检,也一齐抛弃了军籍,随戚美凤西行而来。
蕊儿听罢不禁赞叹道:“美凤姐真有勇气,这么做倒似是私奔了!王爷,美凤姐为了你已经抛弃一切,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戚美凤登时羞得无地自容,朱由检也老大不自在,只得岔开话题道:“这么说你是押运着粮食来的,却不知有多少?”
戚美凤忙答道:“这批大米共有三十万石,按照殿下的吩咐,大部分寄存在登州的戚家军仓库中。美凤这次押运来的有五万石,现在粮车就停在不远的镇子里。”
“三十万石!”朱由检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放声大笑道,“太好了,我正为粮食的事发愁呢!美凤,赶快传令下去,别追那些匪徒了,那些人都是小喽罗,就是全抓住杀了也没什么用。赶快护好那批粮食,咱们天一亮马上进西安城,我有大用处!咦,对了,怎么不见韩真?另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遇袭呢?”
戚美凤闻言暧昧地一笑道:“殿下,美凤给您的信,想必您已经看到了吧?那韩真其实是一名女子!”
“这个我真没看出来!”朱由检尴尬地笑道,“他从容貌到声音,都是个年轻的公子…”
“殿下是男人,自然不像美凤这么细心。”戚美凤说到“男人”二字时,芳心却猛地狂跳起来,只得红着脸继续道,“美凤开始也怀疑她别有企图,将她当面戳破。后来听她解释,原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故此才同她一起前来。”
“什么苦衷?”朱由检莫名其妙地问道。
“这个嘛,殿下以后还是当面问她吧!”戚美凤笑道,“她如今却没和美凤在一起。几天之前,她说要先赶到西安料理商务,便先行一步,如今应该在西安城中吧!至于今晚,我们一行本来已经在镇子的客栈中睡下,刚才却突然有个人高诵一声佛号,将大家全吵醒了。那人留下一张字条,说殿下在大慈恩寺遇险。美凤见了字条心急如焚,这才率众赶来。”
朱由检听罢愣了半晌,只觉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那韩真到底是谁,为什么女扮男装,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而那个冒牌的方丈释永严,又是何方神圣,为何假意要杀自己,却又频频施救?
他想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只得暂时将这些疑问抛于脑后,朗声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赶紧清理现场,准备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