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地位,而且大明要在叶尔羌实施羁縻统治。换句话说,叶尔羌之地便为大明之地。但是只要叶尔羌对朝廷恭敬,朝廷仍可让叶尔羌自行管治。
阿鲁不花当然明白这些。事实上,西北少数民族对中央政权称臣纳贡,以换取现实利益,是一种非常常用的手段。尤其是蒙古部落,最擅长玩这一手,势力弱的时候就入贡,势力强的时候就寇边;朝廷封官封爵来者不拒,对内还是自称“大汗”。反正山高皇帝远,他们可以打了就跑,朝廷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叶尔羌汗国的统治者也有蒙古血统,自然对这一套并不陌生。
不过此次叶尔羌汗阿不都拉提甫是想让朝廷正式封他为汗,这和朱由检的要求可有一定差距。如此大事,阿鲁不花即使是全权使臣,也做不了这个主。但他一向狡猾,当即笑道:“陛下,我叶尔羌幅员辽阔,并非小邦,即使是封王,我主也未必肯答应,怎能封都督呢?臣以为还是封汗为宜…”
朱由检立刻打断他道:“我大明并无‘汗’一词,封汗断无可能。贵使臣觉得‘都督’官小,你可知道现在正在辽东发动叛乱、僭号‘满洲’的建奴,其祖猛哥帖木儿,亦受封建州卫都指挥使。现在朕封尔主为左都督,可比都指挥使高着一级呐。尔主如想封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大明有祖制,非有战功者不能封爵。尔主受封官职后,待击退准噶尔,对朝廷来说自是大功一件,彼时封王便不为过分了。”
阿鲁不花被驳得哑口无言,只得实话实说自己无权答应,请求宽限时日回禀。
朱由检倒并不急,笑呵呵地道:“没关系,我们汉人民间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朕是绝不会强人所难的,受不受封全在尔主。不过从西域到京师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即使尔主马上答应受封,朕从京师把兵派过去,恐怕也得一年半载。如在这期间准噶尔再次入寇,朕也爱莫能助了。”
阿鲁不花一想也是,脑门上不禁见了汗。其时准噶尔对叶尔羌虎视眈眈,如要用兵,一个月的时间,数万铁骑便可越过天山,哪还等得了一年?
朱由检见阿鲁不花为难,便笑道:“这样吧,贵使臣可以先给尔主修书一封,将朕意告尔主知。从京师到嘉峪关路途四千里,用飞鸽传书大约四五天也就到了。朕可派人代为转呈,节省一些时间。如你们怕准噶尔立即入侵,朕可速调一部人马,先西出嘉峪关至老玉门关。玉门关距嘉峪关仅有百里,距哈密尚有八百里,不致引起尔主误会。如尔主同意入贡称臣,此部可火速进兵,以拒准噶尔;如尔主没有想好,此部仍退回嘉峪关内。你看如何?”
阿鲁不花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而且他与朱由检打过交道,知道朱由检向来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更何况大明现在也是到处用兵,应该不会趁机偷袭叶尔羌,所以便点头应允。
朱由检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颔首道:“此事成与不成,暂且放在一边。贵使臣既来入贡,朕总不好叫你白走这一趟。且呈上贡单,朕定教你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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