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伤心欲绝,此时移宫未免不近人情.容后再议吧."
黄立极等人本就是趋炎附势的懦弱之徒,见朱由检的语气不容置疑,倒也不敢争辩.朱由检望着满殿道貌岸然却各自心怀鬼胎的朝臣,厌恶得一秒钟也不愿多待下去,刚想退朝,却见一人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出班奏道:"臣右副都御史杨所修,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李养德,太仆寺少卿陈殷,及吏部尚书周应秋,有奏本在此,请陛下御览!"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杨所修要弹劾的这几人,全是阉党的骨干分子,尤其是崔呈秀,更是魏忠贤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号称阉党"五虎"之首.这杨所修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公开与阉党作对?更或是有人指使?
朱由检也吃了一惊,现在他势单力孤,秦兵未到,可绝不是与阉党公开翻脸的好时机.况且这杨所修,他在这几天翻阅往年奏章的时候,也看到过他的奏章,感觉此人应该和阉党是一路人,不过是个趋炎附势之辈,怎么今天这么有种,竟在朝会上公然弹劾崔呈秀?
朱由检不禁仔细打量起杨所修来.这一打量不要紧,他敏锐地发现,杨所修突然与离他不远的崔呈秀隐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朱由检登时有几分醒悟,一边翻阅奏折,一边听杨所修侃侃而言,心中愈发豁亮,不禁暗暗冷笑.原来这杨所修并非参奏几人有什么贪赃枉法之事,而是讲这几人父母亡故,本应"丁忧",也就是回家守丧三年;却由于天启"夺情起复",得以继续做官.大明以孝治天下,此举有违纲常,望皇帝令这几人辞官回籍.而周应秋身为吏部尚书,此事由他主管,他有失察之过,也应贬斥.
朱由检此时心中已如明镜一般,暗想这杨所修明明与阉党中人是一丘之貉,却上了这道避重就轻的奏折,真正的用意无非是试探自己.如果自己急于除掉这几个魏忠贤的爪牙而准奏,那么这几人只是暂时丁忧,而并非因罪罢官,将来还可以起复.如此一来,就会立即引起魏忠贤的警惕,说不定还会迫他铤而走险对付自己.
而如果自己不准奏,却也.[,!]对杨所修责罚不得,因为他讲的是"孝道",让人无可诘责.总之准奏与否,杨所修都立于不败之地,既可在表面上撇清与崔呈秀等人的关系,又不会给崔呈秀等阉党分子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打击,真可谓是机关算尽.
想到这里,朱由检轻描淡写地道:"既是先帝夺情,并非崔卿等人之过.杨所修无事生非,还不速速退下."
说这话的时候,朱由检的眼角余光却死死地锁定了崔呈秀.只见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却也出班跪倒奏请辞官.朱由检心中更加笃定,坚决不允,又申斥了杨所修几句,才宣布散朝,快步走出乾清宫.
观看了这场精彩而又卑鄙的双簧表演,朱由检身心俱疲,用力地吸了几口空气,才觉得胸中郁闷之气稍稍散去.不知飞鸽传书传到没有,解胜他们能不能猜出自己的谜题,火速来京勤王?只有那时,才可以将这帮宵小之徒一网打尽!眼下则只能忍耐,也许还得忍耐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