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主动提出和议,并且同意受册封,纳贡,朝廷也算保全了脸面.和亲历史上多有先例;岁币数额虽然大了些,但比起每年近千万两的"三饷"还是少数.两害相权择其轻,不如允其所请.
除了这两派以外,也有极少数的中间派,其中就包括户部尚书王在晋和兵部尚书袁可立.他们虽不赞成与建虏达成和议,却主张利用这个机会假意与皇太极和谈,趁机麻痹对手,抓紧战备.待有把握时,即可终止谈判,挥师进攻.
不过中间派人数极少,又两边不讨好.主战派认为朝廷就该堂堂正正,中间派之议纯属两面三刀,君子不屑所为;而主和派也认为以建虏之狡猾,会很快识破假谈判,到时其恼羞成怒,必将大举入寇,反而弄巧成拙.
三派争执不下,当然最后还要请皇帝表态.朱由检这次却一反常态地表示,充分尊重大臣们的意见.既然意见不统一,那就明天早朝再议,现在退朝.
散朝之后,孙承宗怒气冲冲地叫住王在晋和袁可立,直截了当地道:"岵云兄(王在晋号岵云),节寰兄(袁可立号节寰),你们怎么能赞同议和呢,即使假的也不行!难道你们忘了圣上曾亲获宁远大捷,昨天在日讲时也说‘祖宗之地,寸土必争’么!圣上重用我等,正为砺朝纲,扫前朝颓丧之气,你们怎么反倒与曙来等人一唱一和,唉!"
王在晋也叹了口气道:"恺阳兄(孙承宗号恺阳),你的倔脾气这么多年几经宦海沉浮,还是一点没改.但是你也曾督师辽东,应该对那里的情况很清楚.宁远大捷纯属侥幸,而且算不算‘大捷’,尚在两可之间.为人臣者,谁不想上阵杀敌,为君父分忧,问题是朝廷现在根本没有剿灭建虏的能力!你那个关宁锦防线,两年耗银近两千万两,前日袁崇焕,祖大寿又来信催饷,可是国库空空,你道我这个户部尚书好当么!"
孙承宗一听王在晋又要攻击自己最为得意的关宁锦防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过头不看王在晋,转对袁可立道:"节寰兄,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说说,若没有宁远,锦州,建虏是不是.[,!]要兵临山海关城下?山海关一丢,京师岂不危矣?建虏还想让朝鲜成为它的属国,更是荒谬,它自己都不是国,只有一部附庸于一国,岂有一国附庸于一部之理?"
袁可立却不紧不慢地笑道:"恺阳兄不必激动.圣上乃英明之主,自有圣断."
"那也架不住奸臣蛊惑!"孙承宗连连摇头道,"我是了解圣上的,当年一阕《沁园春》,足显圣上之抱负!但恐圣上年轻,意志不坚,上了曙来等人的当,那就悔之晚矣.现在时间还早,你我三人再去求见圣上如何?"
"咱们两个意见就不一样,见了圣上说什么?"王在晋也失笑道.
"最起码劝圣上不要真心议和吧!"孙承宗气哼哼地道.
王在晋和袁可立其实也怕朱由检真的同意议和,便与孙承宗一起至乾清门外求见.哪知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三人正在焦躁,忽见乔允升气喘吁吁地跑来道:"你们还在这傻等着,圣上微服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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