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捶腿。两个人一躺一跪,从她的位置可以很清晰的看见皇帝手中的奏折:《叠奉谕旨缕陈茂陵整修事情折》,臣,工部尚书柏?跪进。
内容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敢多想:进宫之前在内务府学过规矩,也曾经一再为人告诫,皇帝说到什么有关系的话,只准听,不准说,更不可胡乱附和或者出什么主意,这是祖宗的家法。其实,就是没有内务府的提示,她也是不敢违犯的。只是瞟了一眼,就低下头去,继续轻重如一的为皇上捶打着双腿。
过了半晌,皇帝坐了起来,伸手取过御笔,蘸了点朱砂,在柏?的折子上批示了几句话。这才把折子放到一边:“累了吧?”
兰常在抽出手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笑眯眯的摇摇头:“能够服侍皇上,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就是再累也不碍的。”
皇帝微笑着转过身躯,端详着她。现在虽然是六月的时令,暖阁中殿宇高深,再敞着窗户,倒也风凉得很。只是,大约这样的姿势让她有点难过,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水。闻着她幽远的女儿体香,带着羞涩的笑容,让年轻的皇帝心生爱怜。
正是夏季,天气炎热,兰常在穿了一身领口,袖口具皆宽松的旗装,皇帝的手顺着袖口摸进去,一片温热之间,将个饱满丰腴的玉丸抓在手中:“兰儿?”
叶赫那拉氏要害被握住,星眸迷离,吐气如兰的**了一声:“皇上……”
皇帝轻缓的将她搂在自己怀中,放倒在自己膝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唔,朕的兰儿,可美得紧呢”说着话,他俯下头去,用力的噙住了她的唇瓣。
军机处的章京都是快手,上谕当天就见了邸抄,旁的人也就罢了,只有一个肃顺,心里就不大是滋味了:好端端的差事突然就给夺了,而且其中没有任何的理由?虽然说左翼长的职务很辛苦,而且载铨时常在公事上刁难他,不过一年多来他倒也习惯了,此番突然去职,改任刑部——他对部务和大清律例是一窍不通,难免为那些汉人书吏暗中取笑,想来很是伤神。
在提督衙门交卸了差事,对那些同僚等或真或假的恭贺之语、践行之请全然推拒,照例的具折谢恩完毕,然后命人备轿,到了巾帽胡同的郑王府,来见端华。
端华是典型的旗下大爷,领着一个御前大臣的职分,每年干拿一份薪俸,任什么正事也不做,自从上一年肃顺在皇帝面前说的一番话大大的得罪了载铨之后,顺带的,连他也被载铨恨上了。两个人都是王爷,实际上,载铨不过是郡王,他却是正牌子的亲王,彼此身份有距,他反倒不及定王差事繁多,在皇上面前得宠。弄得两个人见面之时不尴不尬的,分外难过。
这一次听门下人来报,把弟弟请到厅中叙话,总算是血亲弟兄,端华拉着他的手说:“老六啊,见过邸抄了?”
“是,我已经见到了。”
“不用搭理外面那些人满口喷粪离了九门提督府也好,左右做得也不是滋味,离了那里也好。”
端华一番话说得词句凌乱,肃顺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心里很感他的情,微笑着点点头:“今天来不是为了向哥哥诉苦的,只是为了交卸了公事,又没有到刑部报道,特地来和兄长盘桓一日。”
端华点点头:“也好,今天就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的盘桓一番。”说着话,他传话给门上,凡是访客,一律挡驾,为的留肃顺深谈。在千本红白玫瑰、牡丹围绕的‘寒香馆’置酒款客,酒入愁肠,肃顺的牢骚到底忍不住了:“别的都还罢了,最教人忍不下的,是上谕上不说原因,有意要引人猜疑。听说载铨还替我跟上头讨情,这不是猫哭耗子吗?”
“老六啊,不是我说你,当年的事情,你也确有失礼之处。”端华说完话,看弟弟脸色不对,思及前情,也很觉得有失宽厚,早知如此,当年肃顺君前奏对之前,你怎么不会拦阻一句了?当下便又说道:“而且啊,我怕,你还是得当心点。”
“怎么?哥哥听说了什么?”
“那倒没有。没有听什么人说什么,我只是这样想的。”
“看在哥哥的面子上,载铨也未必敢赶尽杀绝吧?”
这话的分量很重,是责怪他不能加以庇护的怨言。但端华有自己的难处,他本身就是个全不作为的亲王,载铨帝眷正隆,贸贸然进言,势必更引起载铨的警惕防备。自己此刻无拳无勇,一言一动,得要格外小心,才能长保尊荣。因而对于肃顺的怨言,唯有报以苦笑。
肃顺看在眼里,恼在心中。他倒不是针对端华,而是对载铨。一年多的时间里,京城地面上安靖异常,其中有极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出力,到最后,载铨还是不肯放过?一时间心中愤恚,更平添几分妒意:既然不想让我痛快,干脆,就撕破脸来干就不信你定王府真正是铁板一块,水泼不进,针扎不透?倒要碰碰看
和端华又聊了几句,肃顺起身告辞。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