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薛弄芸就来了薛府.轻车熟路地径自走到梧桐院里。
丁氏才刚打发走前来请早安的晚辈,还没歇口气就见着大女儿,狐疑着就问道:“芸儿,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过来了?”
弄芸坐在钱氏对面,心中积了一箩筐的话想说。但见此时钱氏双眼浮肿,脸色憔悴,便关怀道:“母亲这是娄么了?昨儿个回府.是父亲说您了?”
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钱氏也就在大女儿身上体会到了这一点。
本来她是不想在女儿面前露出忧伤的神色的,但此时一听女儿的紧张关心之语,情不自禁地就卸下了脸上伪装的坚强。
疲倦地挥退了屋子里的丫头,拉着秀芸的手泪眼婆娑道:“你四妹妹到现在还没音讯,而你父亲听信了沈家的话,昨日刚回来就对我劈头盖脸指责我的不是。”
这是要心中有多苦,才能向一个已出嫁的女儿发出怨声?
可是现在的钱氏,颇觉得身心无力,她的身边没有信得过人。丈夫不理解她,她受了委屈没个发牢骚的地方,连一向跟着多年的齐妈妈都不在身边,她这满心心事只能憋在心中。
世人都看她贵为薛家主母,无尽风光,但这其中的辛酸与苦楚,除了自己,谁都瞧不见。现在身边的崔妈妈,虽然看上去是比较机灵,但到底不知根底,自己还得需要观察一阵子。
很多事情,自然不能同她去说。
昨日丈夫不在身边,钱氏心乱如麻,是怎么睡都没有睡安稳,半夜又醒了好几次。想着过去,她一心为薛家着想,为自己的儿女们谋算,老太爷老夫人在的时候,她也是个人人称颂的孝顺媳妇。没想到,现在年纪越大,日子越久,丈夫对她三两天不是重语厉色,便是白眼冷脸。有的时候,那种对自己的不耐烦,都叫她寒心。
更甚的是,她对女儿的一片爱心,在他眼中又是个错。
弄玉听到弄熙还未回府,不惊讶然,好奇道:“怎么会还没回来?
熙儿的性子,顶多就跑出去散散心,不过几个时辰就会回来。就算真是负气与家中闹性子,那也没几处可去,母亲可有差人去问过了大姑妈家?”
钱氏听完无奈地摇摇头,“不在你姑妈那里,我本也以为她会去找珠儿,便没马上拦着她。可昨日路府的人说,见都没见到熙儿的身影。还有平时与她交好的几位姑娘府上,也让人去悄悄打探了下,熙儿根本就没去过。我现在就是担心啊,芸儿,你说熙儿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如果是留在哪个府里,我想也该有个信报到咱府上,可现在.....…”双手一摊,钱氏说着就止不住地摇头。
弄芸忙起身至钱氏身边安慰着道:“母亲快别激动,想来是无碍的,熙儿平时那么机灵,想通了就会回来。再说现在天下太平,燕京又是天子脚下,重兵把守,熙儿不会出事的。母亲您且宽心,不如等会我出去找找,看看熙儿可能会去哪些地方。”
没想到弄芸的话一说完,钱氏更显沮丧,抱怨道:“她能想通?就她平时的那个性子,我瞧着是难,这孩子就是受不得委屈,吃不了苦。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夜不归宿,今后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府里的人只能私下静静地找,还不好将知情给张扬了出去。”
抬头又看了眼弄芸,钱氏摇头道:“你也别去,我晓得你在陈家也不容易。现在陈家三房回来了,陈老夫人偏爱三房,对你不冷不热的。今儿个出来是有什么事吧?”
弄芸善解人意地拍了拍钱氏的后背,没有说自己心里的事,只一个劲地安慰道:“女儿明白。唉~四妹着实太不懂事了,老是让母亲操心。”
后者抬头瞧了弄芸一眼,感叹道:“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弄芸淡笑,见钱氏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好奇道:“父亲可有说怎么处理沈家的事?”
钱氏毕竟是经历了各种场面的人,一提正事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拉着弄芸坐在身旁,看着她摇头道:“你父亲能说些什么?就是责怪了我与熙儿一番。我等过了晌午去沈家一趟,亲自登门再致歉。”
“还去道歉?可沈家的人根本不给母亲您面子啊,瞧昨儿个那沈夫人说的话,多难听?还有那些个劳什子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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