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热茶递给如锦,并不责怪她昨日为何隐瞒,甚至都未开口询问廖氏之前的情况。不是不在意妻子的隐瞒,也不是不关心岳母的身体,而是心知这个时候,不合适说这些。
如锦将茶杯放在一旁,明显心不在焉。对廖氏的依赖越发的浓烈,大大超出了她的认知。趴在桌子上,有些乏累,有些疲倦。就这样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没有说话、没有交流。
将脑袋枕在冰凉的圆桌上,如锦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耳旁突然传来一阵谈话声:“二婶怎么突然倒下了?前阵子不是说感了风寒,今日怎么会这么严重?”
“大嫂,这事,我也不比你清楚多少。眼下不是忧心这些的时候,就是太医都对那毒束手无策,唉~”
“母亲听到消息,着急地昏了过去,醒来后就直让我过来。二叔在屋内,我也不方便进去。”
“大伯母自个儿身子也不好,可要多担着。”
是沈愉同薛亦然的谈话。意识到这一点,如锦猛地就抬起了头。
这突然的动作,倒是将唐子默吓了一跳。放眼望去,只见妻子的目光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怒意。唐子默心中叹息,早知道瞒不过她。让她独自猜忌,独自承受,眼下又因岳母而心绪不安,倒不如自己告知她才好。
心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唐子默面色微变。早前的顾忌,难道都不要了吗?
手臂有些发麻,如锦站起了身,也不顾旁边的唐子默,径自走到门边就打开了门。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射过来,竟是有些刺眼,庭院里站着对面而视的二人,一身素净衣裳满脸关怀的少妇正是沈愉。
听到动静,薛亦然和沈愉纷纷侧头,继而沈愉温婉一笑,轻柔的声音响起,“原道是五妹妹在这儿啊,我来的路上还念叨着你呢~”
如锦冷冷一笑,面色有些不耐,接道:“是吗?嫂嫂可真是有心。”
沈愉的眸光闪烁。
薛亦然并未看出二人之间的不合,心想着方才父亲吩咐的事,对如锦就道:“妹妹你陪大嫂说话,我去找下张太医。”
如锦微微颔首,目光仍是落在沈愉身上。
并不跨出门槛,如锦只淡淡道:“嫂嫂进来坐吧~”
唐子默走到如锦身后,轻轻扯了扯她后背的衣襟,怕她一个冲突,反坏了事。如锦只往旁边侧了侧,根本就不去顾丈夫的神色。看着沈愉一步步走近,真有种冲上去扯下她脸皮的念头。
总是挂着一张无害善良的面孔,就真的能掩饰地了内心的狠辣吗?
不知为何,这一瞬,如锦突然觉得所接触的一切都变得好假。自己的身边,竟都是些这样的人吗?自己诚心相待,她却谋害不止?不管沈愉对自己有什么目的,但是打感情牌,是当真无法原谅的!
如锦心底里,甚至都产生了一种恐惧。还有人能够相信吗?还会有单纯的交往吗?
沈愉缓缓地进了屋子,目光在如锦和唐子默二人之间扫过,见着对方的僵硬,她却安之若素。待方在圆桌前坐下,就听后面“砰”的一声,转身,原是五妹妹将门给关了。
“屋内这般暗,妹妹怎么喜欢关着门?”
如锦合门转身,怔怔地望着沈愉就吐字道:“太亮了,让我看不清。”
后者微滞,继而道:“妹妹当真特别。”
是特别的傻吧?
如锦在心里自问。
“嫂嫂上回给的恬月香还有不?我用的甚好,怎么后来也不见你差人给我送来。难不成因为我出嫁了,嫂嫂对我就不如以往了?”如锦嘴角含笑,竟是开门见山。
唐子默心下一惊,上前走至方坐在沈愉身旁的妻子旁边,取了桌上也不知倒了多久的茶就递过去,“锦儿,你喝杯茶。”
丈夫的意思,如锦怎么不知?
目光收回,便就是不顾,只专注地盯着沈愉,歪头不解地复又问道:“嫂嫂怎么不回答?”
沈愉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恬月香出了事,但是那个人也说了,说五妹夫断不敢将事实告知五妹妹的。那么眼下,她怎么会说这些话,是单纯的试探,还是当真已经了解了实情?
见沈愉不说话,如锦复又逼问道:“嫂嫂用香这般高明,只是不知这香背后,可有什么故事?”
如锦都说了这般直接,沈愉心思微转,竟是抬眸直道:“妹妹想问的,我承认便是。”说着傲然一笑,闪过几分隐忍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