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动作,如锦忍不住催促:“还不快去!”
面无表情的姑奶奶,脸色苍白危机的大奶奶,阿曼左右看了看,不敢再有所迟疑,点头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董妈妈就带了婢子过来,见到屋内的景象,没有多问,让人抬了沈愉就往厢房去。再等过了一会,薛仁康同薛亦然到了客房,问了是什么情形,如锦面不改色地回了是沈愉自己捅的,和自己无关。
本想着旁人都不会相信,何况还有阿曼的话。但薛仁康只是皱眉,没有开口,待大夫说没有大碍,这才唤了唐子默离开。薛亦然陪在如锦身旁,看着双上紧闭的沈愉,复又望了望四下连声都不敢出的下人,不解地对如锦道:“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怎么会有匕首,大嫂……真的是自己刺的?”
谁都有好奇心,何况薛亦然同薛俊然的关系还不差,平日里西大街的文国公府又跑的勤快,对沈愉这位大嫂的印象向来很好。眼下,她不惜伤害自己,难道就为了污蔑妹妹?
没有理由啊……可是自己的妹妹,又有什么动机去置她于死地?
“我说是,哥哥信吗?”如锦倒是出奇的平静。自己能怎么说,残害家嫂?
这样的话一旦传说,想来不管是薛府还是唐府,自己都难再做人。何况,这床上躺着的还是沈愉,是相府的人,也是薛家同相府关系的纽带。方才便是父亲没有说话,但是进屋时脸上一瞬的紧张,如锦没有忽视。
沈愉,她是看准了自己的顾忌。她对自己就这般恨吗?薛府和相府之间的关系如何,沈愉不在乎;薛家内部,二房间的关系,她更不在乎。但若是当真一个心无旁骛的人,之前也不该做出那般激烈的行为。
除非,她还有所追求,有所维护。
那亦是她的弱点。
如锦目光投向牡丹锦被下的沈愉,心念道:不知道子默调查她,都查出了什么?
这般想着,如锦眼眸又是一暗。他虽查过沈愉,却并没有将结果告诉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是为自己好,便是什么都瞒着自己为自己着想?不知为何,脑海中响起方才沈愉的话。她说自己和唐子默的亲事是一场目的,唐家怀疑自己父亲是因为得了那半部战策,故而才在战场上屡战屡胜。
唐府和薛府当初的渊源,如锦并不清楚。前世是个闺阁女子,外面的事情不关心,亦不会传到自己耳中。待今生,虽是娘家夫家,周围却依旧没有人主动与自己提这个。她虽好奇唐夫人婚前婚后态度的转变,但根本未曾想唐家会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用,有什么算计。
“定国公府难道不是想取得薛家藏匿兵书的证据,为唐公洗清当初的嫌疑?你们的亲事不也是一场目的?唐家让你娶薛如锦,不就是想知道那半部兵书的下落吗?”
但沈愉的话一遍遍激荡在脑海,挥之不去。唐子默的激动,他的否认,更似是针一般,生生地扎在如锦心中。
她不敢深想,亦不敢触及这一领域!
看不懂信任,猜不透亲人、友人……
对于如锦的话,薛亦然没有出声,只愣着来回看了看,最后在旁边的位上坐下,苦恼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母亲危在旦夕,大嫂又莫名其妙受了伤。方才在院子里我还同她说话来着,不过一会就这般局面。回头大伯母和大哥知道了,可怎么交代?”
是呵,可怎么交代……
是在武国公府里受的伤,又是在自己面前。如锦眨了眨眼,教自己是百口莫辩吗?
沈愉,可真是有本事,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甚至不惜以她自己为代价。饶是她故意刺偏了,但一个不慎,也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她方才的行为,颇带了几分不顾一切的意味。
如锦本以为自己会接受不了这些,却没想到现下会这般平静,连她自己都出乎意外。低头叹了一声,将目光收回,只望着地上鉴亮的地砖发呆。
娘家夫家,处处都少不了算计,而且,矛盾都对向了自己,还这般的莫名其妙。到头来,却是自己一个人云里雾里,不知原委。不知情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自己,知情的人,却瞒了自己,美其名曰,为她着想!
“人在哪呢,怎么会中了匕首?”还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钱氏的声音,和匆乱的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