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他怀疑唐府,也不无道理。
那个时候自己能坦然,现在再站他面前,定是心虚。松了妻子的手,唐子默心情烦躁的很,靠在车壁假寐。
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如锦也不说话。
二人回了唐府,在流雨轩简单用了食,唐子默便来到曲意苑。
似是意料之中,余氏看着他就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娘娘都说了什么?”
唐子默闻言,将屋内的人遣了下去,直接地就问道:“母亲,岳母中毒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缘由?”
唐夫人先是吃惊,转而反道:“薛夫人中毒一事,我也是听外人说了才知晓。子默,你问这话是何意?”
唐子默将信将疑,转了话题道:“大姐没见锦儿。”
“怎么回事,你们惹恼了娘娘?”余氏有些紧张,转而再道:“你这犟性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娘娘临盆在即,什么都不该违了她的意。”心中却怀疑是不是如锦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她。
毕竟,子默和梨妃的关系,一向很好。
这是余氏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姐弟关系,虽比不上和子谦亲密,却也比一般的异母姐弟要好的多。
“是我的不是。”唐子默微微低头。
“你到底说了些什么,能将娘娘惹生气?”唐夫人明白梨妃的性子,有的时候她虽然生气,却不太会表现出来,很会顾及大局。便是当初,自己强逼着她进宫,但在唐府未来的命运和几位弟弟的前程中,她亦选择妥协。
她对自己的命运都能妥协,强颜着去讨好不爱男人的心。对于唐梨,余氏极为看好。
而她也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唐子默眼神闪烁,这种事,他并不想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家当初选择和薛府结亲,自己身为当事人,难道当真会什么都不知道?上回沈愉的话,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
但这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家,他能如何?
站起身,唐子默回道:“母亲,有些事,还是等大姐同你说吧。”
唐夫人脸上浮起愠怒,也跟着站起,不可置信地望着儿子就道:“子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告诉母亲吗?”话中带着自嘲。
唐子默看得明白,却只依旧道:“儿子不知该怎么开口。”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余氏的声音很响亮,盯着唐子默就道:“我们母子之间,难道还要藏着掖着什么?”似是很不理解唐子默会有这种念想。
后者依旧沉默,最后作揖道:“母亲还是问大姐比较好,儿子先告退。”
余氏震惊,站在原地盯着门口瞧。
这还是自己从前的儿子吗?是因为牵扯了薛府,所以他才不说么?为了那个女人,竟是偏向外府,唐夫人缓缓坐下,拍了桌子似是还不解气,对外喊道:“来人!”
牡丹进屋,行礼低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备车!”
牡丹抬头,却见着自家主子嘴边溢出一抹冷笑,“亲家夫人病了,难道我不该亲自去瞧瞧?”语气冰冷,听者再不敢耽误。
午膳后如锦就回了屋主卧,心境不好,做什么都没心情。懒懒地靠在榻上,想着唐子默已经出去了有一会,是和唐夫人说事去么?其实,心底也好奇在宫中二人谈了什么。
只是眼下,如锦也想明了,他不主动同自己将,定然有不能说的理由。何况那是他们姐弟间的事,自己犯不着什么都问到底。自己有自己难以坦白的事,又何必要求他做到?
事不关己,就不该太过认真。
如二姐姐,从前将地位身份看得太重,走上进宫的路,也不知眼下有没有后悔过······想起她,如锦的耳旁,似是还回响着她的那几句话:“我在宫中一切都好,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活下去的!”
“我是薛府的女儿,必不会为薛府丢脸。”
当时觉得是安慰自己的话,现在再想想,如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强调了半天,什么再见自己一面就满足了。她的泪水,阳光下泛着晶莹,似是有满腔的难言之隐。
如锦总觉得心里慌得很,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来拿在手中端量,发现竟然是一边轻一边重。好奇地坐起身,拿在眼前研究,好一会才发觉手镯的内侧竟然有条细缝,那镶着一排珍珠下,竟是空的!
将珠子旋钮了依次取下,里面是张纸条。展开放在眼前一看,如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