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不想差使那些个婢子的,又何必咽自己醒了而费事?
如锦却转了身,语气轻缓道:“妾身饿了,爷就当陪我吃点。饭菜什么都备着,热热就好。”
唐子默想,她在旁边伺候了一夜,累了饿了也正常。何况,自己身上也不舒服得很,说话间都是酒气,便起了身道:“让婢子送了热水进来。”他可没那么多顾虑,婢子本就是用来使唤的。
如锦道好。
走到门口拉开门,轻焕道:“白芍。”
几乎是一瞬,隔壁的门就开了,衣裳着得完好的白芍与白英走出,至门口道:“奶奶请吩咐。”
如锦盯着二人一瞬感动,唤了白芍去厨房热吃食,又唤了白英将热水取来。因早前慧儿二人早料到唐子默若是醒了定会沐浴,热水什么都存着。
净室里传出水声,如锦想身为妻子,要不要进去伺候。缓步过去,犹豫着唤了声:“爷~”
里面骤然安静,顷刻,唐子默的声音传来,“床上的被褥,换床新的。你若是饿了,就先用。”紧跟着又是“哗哗”的水声。
如锦就只好回到外室,在炕前坐着。凑巧白芍端了清粥小菜进屋,问道:“奶奶,是摆里间还是这儿?”
想着唐子默睡了半夜又洗了身子应该会很清醒,且他素来爱净,自不喜欢床铺间有其他异味,如锦便回道:“摆这儿吧~”
秦家的喜宴,她留了许久,故而并不饿。
小屋里的水声消失,跟着沉静一会,便有脚步声传来。唐子默走到着了中衣,发丝间还湿润着,见坐着的人并未动筷,不解道:“不是叫你先吃吗?”
如锦想说“我不饿”,却又忆起方才是自己说饿了的,便只好道:“等爷一块才好,否则都被妾身吃了,您就得饿肚子了。”
明明是故意说笑,却只似是如锦一人的独唱。
唐子默沉默地在对面坐下,清粥小菜,确实比早前在秦府的满桌油腻酒席看着顺眼。
二人便无声地用了些食,见唐子默放下碗筷,如锦将帕子递过去。他顿了一下,终是接过擦了擦嘴。
唐子默起身,“不早了,歇息吧~”说完就绕过屏风。
如锦面色顿住,他什么也不说。
自己却不想含糊过去,便是反应再迟钝,那守着他的上半夜也把事情给想明了。她是真没猜到,亦从未想过陈浩宁会与唐子默说那个事。当时在陈府,自己不过是做戏给薛弄芸及弄熙看,最后被他撞见,后见他亦很正常,却不想最后却是直接与子默说。
子默一定是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他待自己千般万般好,最后她却反过头去与旁人抱怨说在夫家受委屈。
怪不得他要抓着自己问,怪不得他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一下。
他心中那才是真委屈吧。
如锦才不信他上床能睡着,让白芍二人收拾了退下灭了外面烛火进屋。唐子默已经躺到了里面,身子背对着外面,没有一点动静,似是已经熟睡。
如锦微微叹气,除了身上的衣裳,将头上簪子拔下,绾成髻的发丝间依旧有些潮湿。她微微散了散才上床,便真是都不想谈一句,竟是反常地睡到了里面。
帘幔放下,明明很累,头脑却清醒得很,怎么都睡不着。动了动身子,旁边的人没有动静,如锦就试着靠过去一点,唐子默却敏锐地往内移了移。
见状,如锦又往前过去了些,他还是不转身,依旧往里。如锦突然想,这倒是有些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这样紧张的氛围,她竟是差点笑了出来。身子一下往他后背上贴去,感觉到他还想闪躲,如锦一把环过他的腰,清唤道:“子默。”
唐子默双目睁大,对着内壁沉默。
如锦就动了动身子,手上力道也紧了些,又唤道:“子默,你生我气了。”
那边沉默片刻,最后沉声“嗯”了一声。
如锦便觉得有转机,语气带了几分调侃,“原来是和我闹性子了,怎么能跑去和闷酒呢~你不舒服,回头打我骂我都好,何必折磨自己呢。”语气含笑,似是哄着孩子。
唐子默就任由她抱着。
“折磨你自己,倒把我折腾了半夜。我还宁愿你痛骂了我,最后反过来伺候我呢~”如锦迟迟发笑,口气欢乐。
唐子默终是无奈,转过身推了她道:“你知道我为何动气?”
如锦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颔首回道:“我知道的,平易王府的事一日不交代,你总是放不下,这样的情形还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