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婉儿任由他抱着,任由他哭着,直到——
不知过了多久,李贤像是哭累了,终于,他松开了婉儿,让坐在了平原青绿的草地上。
婉儿只得坐下,却看见李贤额角的伤口已经不再滴血,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殿下,你额角的伤?”
“不碍事。”李贤摇摇头,因为方才才哭过,他回答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咳嗽了几声,直到觉得喉咙舒服了,才接着说道,“方才,多谢婉儿了。”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婉儿摇头,她的目光望向李贤那张清俊的脸,心中却在感叹:这样的一个年轻男子,心中到底要背负多少痛苦?
“婉儿,母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五哥走了,我这个老六她也不想留了”李贤垂着头,无力地说道,“额角上的伤便是母后的态度,只要谁敢拦住她追逐权势的道路,她便要将那人置于死地,就算是至亲也不行”说到此,李贤长长地叹口气,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婉儿,问道,“婉儿你说,母后就那么狠心呢?如果我们几都成为了她的绊脚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铲除,最先是五哥,接着再是我,最后……”说到这,他终于还是哽咽了,喉咙如同被一只手掐住,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不,不是的——”婉儿摇头,想要告诉李贤,李弘的并非天后下的手,刚要开口,却忽然警醒:如今之势,太子与天后已成死敌,二人大战一番在所难免,若此刻告知李弘身死的实情,说不定,李贤一个不忍,未上战场便已经自乱阵脚了况且,当初李贤认为天后动手杀了李弘,不正是暗示的么?不行,此刻决不能告知这件事情
“不是?”李贤接着婉儿的话,问道。
“不是这样的,”婉儿赶紧改口,“结局一定不是这样的,太子你一定会登上大宝的,你的一定都不会有危险的我,太子”
在婉儿灼灼的目光下,李贤终于惨然一笑,说道,“婉儿,帮我”
“嗯”婉儿重重点头。
不久,天空中星辰浮现。
二人共乘一匹,静静地回了宫中。
临了,李贤在婉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与母后,正式开战了”说罢,也不等婉儿有任何回应,李贤转过身,缓缓离去。
夜色中,他的背影染上了一丝凄清,不知怎地,婉儿的泪水再次上来了。
丹凤殿
殿中的九枚夜明珠,照的大殿内如同白昼。
天后斜坐在鸾椅上,面无表情,她还沉浸在今日李贤离去时候的场景中,李贤啊,终于向她开战了么?
莺歌端着酪浆,轻手轻脚地从外殿走进来,“娘娘,请用酪浆。”莺歌按照天后平时的习惯,小声地在天后的耳边提醒。
天后这才总的思绪中走出,她抬起头,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看了一眼莺歌,又迅速地移到盛着酪浆的银碗上,嘴里发出一声‘嗯’,便伸出手,一手端碗,一手执勺,慢悠悠地享用起来,那模样,说不出的优雅
但这优雅背后,莺歌却看出了不妥:此时,天后执勺的手居然在微微地颤抖
终于,天后慢慢地将银碗中酪浆吃了干净,莺歌伸出手,接过了空空的银碗,就要下去。
“等等——”天后忽然叫住了她。
“娘娘还有和吩咐?”莺歌只觉得一阵惶恐,赶紧转过身子面向天后,低着头,一副无比恭敬的模样。
“太子他……”天后开口时,莺歌却她的手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子他可曾回宫了?”
“回娘娘的话,刚还不到一刻钟呢,”莺歌回答,末了,又添上一句,“御医已经等在东宫,此时,应该为殿下包扎额角的伤了。”
“嗯,”天后应了一声,随即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件事,她开口道,“那个上官婉儿可是一直陪同在太子左右?”
“是的,娘娘。太子殿下一直将上官婉儿抱在怀中,回宫之时,还将她亲自送到了掖庭宫门口。”
天后点点头,垂下眼睑思虑了半晌,眼中精光一闪,心头已是有了计较,她吩咐道,“明日叫裴炎上一道折子,说是本宫的身边差一个掌管书记的女官,让他在他的学生中推荐一个,至于人选嘛,就上官婉儿吧”
“奴婢明白”
“好了,下去吧”天后十分无力地挥手,示意莺歌退下,那模样,十分地疲倦。
莺歌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