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殿中
所有的殿中侍奉的宫人今日颇有些疲倦,也不知是不是人多的原因,昨夜里的丹凤殿居然十分宁静,一夜无声,再也没有响起过夜猫的叫唤声。虽然天后的心中仍然有些惴惴不安,但有这么多人伴在左右,倒也安心地睡了一觉,故而一早起来,她的心情变得十分不错,昨夜里守夜的宫人都纷纷得了赏赐,一时间,丹凤殿中的宫人心中都十分欢喜。
也许上天总是习惯性地做出锦上添花的事情,天后刚用过早膳,被派到尚宫局司簿司查阅宫中户籍的人边传来了 好消息:他们翻遍了宫中所有人的户籍,发现丁未年三月生人就有一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被天后一道圣旨召进丹凤殿中的掖庭宫罪奴——上官婉儿
天后闻言,当即震动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上官婉儿居然是红羊劫的应劫之人,她将整个事情前前后后的细细琢磨了一番,从萧淑妃临死前的诅咒,到夜晚中丹凤殿中传来夜猫的叫唤声,再到明崇俨开坛做法时却被萧淑妃的怨灵中伤心脉,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与上官婉儿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这应劫之人也只是个巧合么?那上官婉儿不过是一个偶然罢了?天后这样想着,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至于到底是哪里,她却一时半刻说不上来。
“娘娘,您看,我们是否立刻让那上官婉儿陪在娘娘的身边?”伺候在一旁的赵邦国瞧出了天后脸上的犹豫,于是边开口劝道,“明大人为了找出克制那物的方法,被那物重伤了心脉,娘娘千万不要辜负了明大人的一番美意啊”
“这本宫又怎会不知?”天后抬起头,瞧了赵邦国一眼,有些疑虑地说道,“可是,本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整件事情似乎都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气。”
“哎呦,娘娘啊,这件事本来就是怨灵作祟,您说它能不邪吗不跳字。赵邦国却不这么以为,他当初亲眼见证了明崇俨驱使鬼神为其做事,千里迢迢从岭南为天皇摘来新鲜的荔枝,他的心中早已经将明崇俨当作了神人,既然明崇俨这般说法,他便深信:只要上官婉儿才能帮天后解决眼前的危机
赵邦国说的话让天后心中的疑虑稍解,她想想也对,鬼神之事,从来都是不可以以常理度之,即便是整个事情透着邪乎,也没人能够解释得了。
想通了这些,天后便当即有了决定,一道懿旨:将上官婉儿召入内殿侍奉
接到这道懿旨时,婉儿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来接她的赵邦国更是出言试探,旁敲侧击,赵邦国自然是话说一半留一半,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便敷衍而过,婉儿自然也是识趣的紧,过于敏感的话题当然不作多问。赵邦国对婉儿的表现十分满意,将人交给了画眉,让她将上官婉儿安置在天后寝宫的附近后,便迫不及待地去向天后回禀上官婉儿在接到懿旨后的反应,天后听赵邦国如是说,终于放下了疑虑,午休过后,便召见了上官婉儿。
内殿之中
天后今日着一件团蝶扑花的刺绣褥裙,头上梳着飞凤髻,面上妆容精致,此时,她端坐在鸾椅上,面容冷峻而端庄,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生成,让殿中伺候的宫人无一不屏气凝神,似乎都被天后这股气势震慑了一般。
“婉儿叩见天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婉儿恭敬地匍匐在大殿正中,对着端坐在鸾椅上的天后行了个全礼。
天后垂下眼睑,似乎没看到大殿正中行礼的婉儿一般,端起鸾椅旁几案上放着的瓷杯,打开茶壶盖,伸手揭开,轻轻地朝着热气氤氲的茶杯呵口气,顿时,殿中的空气里荡漾着一股茶香。
天后这边不急不躁,婉儿倒也沉得住气。
她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听候天后的发落,虽然她心道:这宫里的人怎么每次都喜欢给人下马威,这一来二去,真是让人厌烦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既然,她人已在内殿之中,那么边意味着,这一局的赢家是她上官婉儿
过了半晌,茶杯放在几案上,发出一声轻响,天后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双眼停留在跪在殿中的那个身影上。
终于,她开口了。
“婉儿,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声音透着一丝试探。
“奴婢遵旨”
婉儿闻言,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瞳孔对上天后,内里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明。
敏锐如天后,自然捕捉到了婉儿眼中的那一丝不寻常,但她仍旧不动神色,一双美目在婉儿的身上上下逡巡着,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婉儿的脸上,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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