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不上来。”
太平所言,李贤深有所感,他紧蹙着眉头,“我总觉得,这些事情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整个事情都她策划的。”说到这里,李贤也是无力地摇头,长叹口气,“越来越觉得,我们都看不透她了。”
太平素来明白李贤对婉儿的心意,知晓如今这种情况,六哥的心中一定苦闷不已,她伸出手,拉拉李贤的袍袖,安慰道,“六哥,你别想太多了,你别忘了婉儿曾对我们许下的诺言,我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的,所以六哥,我们一定要相信她虽然我们贵为皇胄,但这世上,没有多少人是愿意为我们无条件付出的,可婉儿却始终这么坚持着,我们不能让她寒心”太平这么说的时候,一双美目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
这种情绪似乎感染了李贤,他伸出自己温厚的手掌,握住自己妹妹的手,重重地点点头。
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需要适当的时候,它就会生根发芽。
兄妹二人刚说了一会儿话,东宫的小福子便寻了来,他行完礼后,便在李贤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李贤面色一禀,辞别了太平,跟着小福子,急匆匆地朝东宫去。
夜深无语,由于刺客一事,此时的丹凤殿戒备格外森严,光是外围巡逻的侍卫,数量就翻了一倍,且守在殿中的,更是从左右羽林军中选出的好手,个个武艺高强、身手敏捷,这些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丹凤殿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莫说是个刺客,就算是那刺客化身苍蝇,也难以从这金汤铁瓮中飞出来
当然,再怎么牢固的防御,总会有缺陷,比如现在——
一个小太监来到天后的寝宫附近的偏殿中,见四下无人,一个闪身,钻入了一个角门,消失不见。
婉儿安静地躺在床上,今夜轮到若竹守着她,这侍婢今年刚满十三,正是贪睡的年龄,也不管床上的婉儿是否已经熟睡,自己就早已经在外间的小床上睡得几乎不省人事。
方才在角门处消失的小太监,此刻出现在婉儿所居的偏殿外,他从外面小心地打开窗子,轻轻瞥了若竹一眼,手指隔空一弹,那若竹的身子一软,这下,是彻底地昏睡过去了
如此,那小太监一个起身,从窗口轻轻跃进屋中,快步走到婉儿的床前。
“婉儿,是我。”他小声地叫道。
“嗯。”婉儿轻轻地应了一句,睁开了双眼,她心中挂记着事情,根本就没有睡着,贺兰敏之此时前来,定是为了她心中所想的那件事,她开口问道,“敏之,事情办妥了么?”
“我已经将她送出长安了,”贺兰敏之点点头,拉起婉儿放在锦被之外的手,感觉到那沁骨的冰凉,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将婉儿的手捂在自己的手掌中,嘴里责怪道,“下次,再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可知道,那陈八娘的剑锋若是在深入一分,你就要去阎王殿了,陈八娘如此对你,亏你还要网开一面,让我将她的女儿刘思雨悄悄送出宫去,婉儿,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
婉儿轻轻摇摇头,贺兰敏之的关心让她十分享受,她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轻声地说道,“陈八娘对我们母女所做,早该让她得到报应,只是,思雨并不知情,我同她,到底还是有姐妹情谊在的,陈八娘刺杀失败,天后追究起来,她便不能免死,我实在不忍心……”想到思雨那张苹果似的红脸,还有她小时候缺掉两颗门牙的模样,还有她整日整日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嚷着要学习诗文……太多共同的记忆,饶是心坚似铁,婉儿也忍不下心看着刘思雨赴死所以,即便是算计了陈八娘,她也要保全刘思雨。
“哎……你……”贺兰敏之长叹口气,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若是那刘思雨以后知道了她娘是被你设计而亡,想要报复于你,你要怎么办?”
“她已经远离宫廷,又怎会知道?”婉儿无所谓地笑笑,“再说,我让你给她的身份文牒还有田庄细软,已经足够她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了,思雨是个安于平静的孩子,她又怎么会重新卷入这些事情来?”
“可是……”虽然婉儿这般说,但贺兰敏之到底放不下心来,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婉儿一个呵欠打断。他知晓婉儿已是疲倦,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床头,让婉儿安心地依靠着自己的肩。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