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见了上官婉儿,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招呼。
“嗯,”上官婉儿点点头,刚想开口问话,却看见一旁冷眼瞪着薛怀义的林北川,于是开口唤道,“林副将!”
林北川听到上官婉儿的声音,才从方才的郁闷中醒过来,走上前来,对上官婉儿行礼道,“上官大人!”
“林副将,有劳你了。”上官婉儿瞟了一眼还在那里叉腰大骂的薛怀义,对林北川说道。
“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林北川拱手道,复又对上官婉儿说道,“上官大人昨日受惊了。”
提到昨日之事,上官婉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咬了咬唇,才哑着声音说道,“崔将军的事情,婉儿记得清楚。有劳林副将挂心了。”
林北川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眉心稍微舒展了一点,看来上官婉儿对崔将军,也不是没有心的。
“大人记得就好,”林北川拱手,“现在,这人就交给大人了,属下会一直候在屋外,任凭大人吩咐。”
“有劳。”上官婉儿点点头,随即又说道,“崔将军尚未娶亲,家中却人多嘴杂,崔老夫人又病弱,崔将军的丧仪之事,还要仰仗林副将了。”
“这是自然,属下与将军情同手足,大人只管放心。”崔澄的丧事,不消上官婉儿提醒,林北川也是要管一管的。
“对了,明日,林副将去一趟吏部吧。”上官婉儿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北川心头一跳,猛地一抬头,看着上官婉儿,“大人……”
“记得,千万不要误了时辰。”上官婉儿也不将话说透了,只是摆摆手,示意林北川以及众卫士退下。
林北川只得行礼退下,心中却已经泛起了波澜:上官婉儿,这是要提拔他?
待众人退下之后,上官婉儿让小福子陪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的她,可是虚弱得很,万一薛怀义突然发起什么疯来,好歹有人能够照应一番。
看着桌上摆着的茶盏以及小吃,上官婉儿忽然冷笑,对薛怀义说道,“国师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好呢,就连被看押,也是与常人不同的。”
“哼,上官婉儿,你这贱人着实命大,昨日那一把火居然没有烧死你!”薛怀义恨恨地瞪着上官婉儿,心中实在是太不甘!
“呵呵,我若就这么死了,国师连一个痛骂的对象都没有,岂不是太寂寞了?”看着薛怀义那张脸,上官婉儿恨不得想要冲上去狠狠地扇他,尽管那张脸与贺兰敏之那么相似,但却是他害死了崔澄!
“贱人!”薛怀义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要以为你这次就能扳倒我,老子昨天烧了明堂都没事,差点把你这个贱人给烧死也没事,今日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御医,皇上定然不会拿我怎么样。上官婉儿,识相的,就立刻放了我,待会儿等皇上来了,可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哦,是么?”上官婉儿挑眉,“那么国师这是承认:是你亲手杀了沈御医喽?”
“你——”薛怀义忽然词穷,在原地愣了一下,才狠狠瞪着上官婉儿,“你这贱人!”
薛怀义其实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沈南醪今日邀请他到药房,说是想要探讨一下如何为女皇调养身子,自己稀里糊涂地去了,不知怎么的,意识模糊了一段时间,等到他清醒的时候,沈南醪就倒在药房的地板上,后脑勺还撞了一个大窟窿,不断地往外流血,而药房中的药材以及丸药都被弄得七零八落。自己刚想溜走,那沈南醪身边的小药童就带着一队羽林卫冲进药房,指着他口口声声说,他是想要抢走沈南醪为女皇保养驻颜的秘方,于是两人起了争执。方才他听到争执,就去找羽林卫了,没想到他家主人却已经出了事。说完,那药童就上前抱着沈南醪大声痛哭,薛怀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冲上来的羽林卫给押到了这里。
对于沈南醪如何死的,薛怀义仍旧是一头雾水。所以,现在上官婉儿问他,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栽赃嫁祸”四个字,但对于沈南醪的死,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怀义的异常,让上官婉儿心中的那个想法逐渐清晰起来,她小声地问着小福子,“这件事情,可有什么证人?”
“有一个跟在沈御医身边的药童,现在被林副将让人看管了起来。”小福子小声回答。
上官婉儿点点头,站起身来,对薛怀义道,“国师,您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吧,也省省力气,别在这里大声喧哗,毕竟,你就算是骂再多的话,皇上也听不见,是吧?”说完,便示意小福子。
小福子立刻会意地小心扶着上官婉儿,二人向外走去。
“等等!”薛怀义大吼,“上官婉儿,你有本事就别拘着我,我要到皇上面前去,让皇上为我评评理!”
“呵呵……”上官婉儿轻笑,“皇上现在可忙着呢,哪里有空暇为国师评理呢?我劝国师还是稍安勿躁,省着力气想想看,是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自己脱罪的吧!”说完,上官婉儿离去,留下一腔愤怒的薛怀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