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说这一席话时,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激烈和狂躁,但祁凡真却能明明白白的听出里面所含的警告之意。
话说自打他祁凡真用行动告知世人,自己正式踏入江湖的那一日起,便再没听到有人与他说半句不敬之词,而且很显然,老钱这话,已实属不敬。
然而他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仍心平气和,面色古井不波道:“你我岁数相差无几,走的路比那些年轻人吃的米还多,所以江山江湖里一些或明或暗的规矩,应尽是心照不宣。”
“乔知深立下偌大家业,饶是当今朝中天子也得忌惮三分,不过你不该不明白,有些江湖里的事情,江山里的人,无论权势如何滔天,也管之不住。”
“因此你想警告我,还不够格。”
言及至此,草棚下的两位老人分明已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但两人又都出奇的平静,谁也没造势而起,就这么无言相顾了一会儿。
老钱又倒了一碗酒,喝入腹中,抹了把嘴角酒水,说道:“老钱自是不敢出言威胁,只是道尽心中所想罢了。”
祁凡真视线移开,望向那条通往青山的路,遥见近一个多月来跑山速度提升不少的乔竹酒飞快奔回,站起了身子,背对老钱道:“我祁凡真一生未收一徒,也没想着身上本事必须找个人传承下去,今时今日有此果,完全在于‘人情’二字,不得不说,乔知深懂把握人心,又满脚沾屎,气运卓然,就算天下间的好事都让乔家占去也称不得奇怪。”
一番话中,唯有“人情”二字最能让老钱安心,他相信祁凡真不是那反复无常的奸佞之徒,故而举碗喝下近日来第一碗舒心的酒,冲着祁凡真背影抱拳拱手,第二次说道:“有劳了。”
乔竹酒终于跑回,肩上单手扶扛重剑,另一只手提着还剩下过半酒水的坛子,兴致满满,问向面前两位老人道:“玄爷爷回来了没?”
祁凡真摇摇头,随即转身往陶安村林立的房屋处走去。
乔竹酒把酒坛往草棚里木桌上一放,叮嘱老钱道:“先说好,这坛酒可是少爷我今日没喝完的,明日再来领酒时,连它带新的一坛,我全要拿走,你可不许赖账。”
老钱抿嘴一笑,点头应承道:“少爷放心,天底下哪有人敢赖少爷的账。”
乔竹酒煞是欣喜的拍了拍老钱肩膀,称赞一声道:“还是老钱你明白少爷为人,行了,少爷去喝酒喽!”
看着乔竹酒仍未全部收敛起乔家少爷无忧心绪的老钱,目送其离去,口中喃喃道:“老爷的人情,还真是好用的紧呐……”
……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以为“玄老头”骗了自己的乔竹酒站在祁凡真小院里来回踱步,焦急等候,正欲第十三次进屋询问祁凡真,那玄霄道人会否言而无信时,后者便从外而归了。
与之同回的,还有六七个村中孩童,他们跟在玄霄道人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睁着各自好奇的双眼,满是惊意的议论连连。
乔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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