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只是这样平静的与安夜锦谈论那孩子。
难道,这个孩子在他心中比皇后还有重要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身体发寒。侧头去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贵妃,只见她已经移动到了皇上的身边:“太好了,皇上,您还有个儿子,我……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嘤嘤……太好了……”
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个看似无害的周贵妃如今已经打好了算盘,周贵妃准备在之后要走盏乐的抚养权,如今皇上仅有一个儿子,他身上还中着毒,有了这个孩子做靠山,周贵妃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不用看她的脸色。
这个宫中,也就周贵妃敢与她平起平坐,如今还在这里卖乖……
她猛的吸了一口气,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之后会不会被皇上冷落?她连忙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出,皇上就已经站起身来,看着一名被带进来的小男孩。
男孩手中提着弩箭,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凛冽,站在那里扫视所有的人,见到安夜锦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将手中的弩箭交给了身边的侍卫,走到安夜锦身边说:“我没事,死的是别人。”
安夜锦却沉着脸,从袖中取出手帕来,蹲下身帮他擦干净小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的怒喝声在略微空旷的万花园中显得震耳欲聋,那带着怒意的声音,吓得所有的人齐齐跪下,只有场中的那对母子,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镇定自若。
“刚刚在路上,突然有人冲出来袭击,然后又出现人与刚刚那群人斗成一团,我们一行人快速赶来,还是在路上被几次连续袭击,这位少爷就自己取出弓弩来反击,并未伤到,只是……只是沾了血而已。”那侍卫惶恐的说着,跪在那里浑身打颤,他没想到皇上也在这里,更没想到皇上会愤怒成这幅样子。
“好!好!给我调查下去,若是调查不出,就全都给我拖出去斩了。”说着,他回头,看向皇后:“皇后,这些人是伱派出去的吧?这事我就交给大理寺处理了。”
“皇上……”皇后的脸色煞白,她不敢相信。
皇上却不听她说什么,只是走下去,站在盏乐的面前,静默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情景,明明两个人是父子,见面了,却都不说话,只是彼此打量着彼此,静默无言。
良久,皇上才沉重的开口:“伱可觉得害怕?”
毕竟盏乐还是一个孩子,经历了这样一种场面,害怕也属于正常。
盏乐却别扭的将头扭到一侧,闷闷的说:“习以为常,何必害怕?”
皇上一怔,随即问道:“经常有人要杀伱?”
“嗯。楼兰那里的人,还有追杀母亲的人,有很多,能活着是幸运,死了,也算正常。”
皇上听到盏乐这么说,一阵皱眉,随即他苦笑摇头,竟然难过得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盏乐又扭过头去看他,随即伸手拉住安夜锦的衣袖,低头问她:“司徒大人那边,怎么办?”
“随我一齐入狱陪他吧,他可是很洁癖的。”
“好。”
这段对话让皇上大为头痛,他看着盏乐,很想将盏乐带到身边去,好好的保护起来,让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可是,这孩子明显是对他排斥的。
“伱叫什么?”他开口问。
这句话很突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盏乐有些不想回答,最后看到男人期待的眼神,还是回答:“我叫盏乐,娘说,如若那一日有人对我说:斩了,我也要笑着面对。”
皇上的表情一阵难过,仅仅一瞬间,就红了眼睛,他扭过头,双拳握紧,吩咐道:“将这母子二人送回府中,将司徒亦也送回府中,给予禁闭处置,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等候发落。”
说完,便甩袖离去。
皇后看着盏乐,已经是泪流满面,这孩子已有五、六岁的模样,显然,皇上登基之时,那女子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她呢,竟然没能……
为何……
看到皇上有孩子,她心中会这么的痛。
盏乐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跟着安夜锦离去,看着安夜锦背脊挺得笔直,他也微微安心。
娘在呢,没人能欺负他。
来之时他就猜到了些许,原本没有什么危机,他还是派司徒亦的人假攻击,还故意在身上沾上血液,打亲情牌,就是这样吧,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下如此大的狠心,办理此事吧?
至于名字的那句瞎话,他也很佩服他居然能编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