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年正月初一。
南京城的街道之上,满是一片喜气洋洋之景。
各家各铺今日也都于门外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红对联。
街角旁有一群稚气未脱的儿童们正穿着娘亲们为他们做的新红衣,手拿着香烛,往一根细线上凑。
“快跑啊”。
刚将细线点着,就见那群儿童们双手捂着耳朵,“啊啊”的一哄而散,跑至远处,贴着彼此,向那点火之处观望。
随后,就听一声声噼里啪啦声响起。
而这响声之中亦带有儿童们纯真的欢笑之声。
......
皇城之外,挨家挨户是一片张灯结彩之色,欢声笑语不断。
而皇城之内,于金銮大殿之上,却是一片肃穆之景。
内阁首府解缙,因编撰大典之事进展缓慢,正于被皇帝呵斥着。
只见他颤抖地跪在地面上,神情紧张的聆听着皇上的教诲。
“臣,罪该万死。恳请皇上宽限几日,微臣自当竭尽所能,加紧督办”。
皇帝此刻怒气未消,沉声喝道。
“太子少师何在?”
随后,一位身穿黑色僧服的老和尚,便应声出了列,并且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臣在”
“朕命你,督查修典之事,辅佐首辅”。
皇帝此时虽是对着道衍说,但其目光却始终冷冷着锁定在解缙身上。
而且,虽然言之辅佐,但这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位年事已高的和尚,可不是解缙,可以相提并论的。
所以,这却让本已身心颤抖的解缙,更是寒上了数分。
他很清楚,这辅佐之事是假,而这监督之事,才是真。
老和尚见陛下发令,便躬身接旨道。
“臣,遵旨”。
随后,皇帝便向身旁的太监,挥了挥手。
太监见状后,便挺身抬头,先前行了一步,并用尖锐的嗓音,大声向殿外喊道。
“传,马和进殿”。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穿蓝色锦衣,身材魁梧的男子,应声入了殿。
他虎背熊腰,行走之时中气十足,一眼望去便知其是修行之人,而且修为还很强。
他来到了殿前,跪拜道。
“微臣马和,叩见陛下”。
紧接着,皇帝身旁的太监,便拿出一份金灿灿的圣旨,念道。
“马和,字三宝。因靖难之役中于郑村坝救驾有功,特赐姓“郑”。并封为内官监太监,官至四品。钦此”。
此言一出,魁梧男子当下便再次拜领圣旨。
“郑和!领旨,谢陛下赐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此之后,这位曾经与当今圣上一齐打过江山的色目人,便是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三宝太监,郑和。
而他的这个名字,也注定将会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中,绽放出无穷的光芒,并令后世之人,仰而望之。
……
……
不知不觉,亦不知为何间。
施无为自上次受罚之后,仿佛渐渐地习惯了山谷中的生活,习惯了每日挑水砍柴与抓鱼,习惯了每晚腹背的疼痛。
他也不再像刚来谷中那般,时常带有鄙夷之意地看待谷中之人。而是真心佩服谷中这些心中怀大善的人们。
而于这两月之中,他每日都与疼痛相伴。
但此刻腹中的痛楚已不仅仅只限于腹背表面。疼痛随着其每日的锻炼,已是深入其腹部丹田之中。
这种痛,好似有人在用慢火炖煮熟他的内脏,让他不至于死,但却也活的痛苦。
只不过,按照师傅的话来说,这正是是任督二脉将要贯通之象。
而直至疼痛,贯穿腹背之时,内力将会自成。
......
自那日受罚之后,他每日都会尽力提更多的水,以便将各家屋外的水罐都灌上水。
每日都会砍更多的柴,想让谷中的老者不至于拖着身板入山砍柴。
每日亦会尽可能多抓些鱼,供谷中人食用。
而谷中之人也早已感受到了他的善意。
每日见面都会为昨日水缸内的水,柴屋里的柴,和碗中的鱼道谢。
只是近些日子,天气略带冷意。
山谷之中亦早已被白雪覆盖。
一眼望去,这一片满是白雪的无忧谷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这就让每日抬水的施无为吃尽了苦头。
因为他每日都会被这冰滑的路面所绊倒,而木一一也每日都要为他摔破的衣裳做些修补。
黄昏时刻,金黄色的夕阳,将白雪照出了一丝丝暖意。
施无为今日未入山砍柴,而是去抬水了。
因为天气寒冷,他不想让谷中老者或是妇人下至冰冷的河中提水。
所以从早晨开始,他便开始来回的提着水,并将水灌至各家的水缸。
他早就已经适应了师傅所说的提水要诀。
每次提水时,都会尽量保持着那种姿势,尽量维持着腹部的疼痛感。
事实上,他也不知自己已经来回跑了多少趟,不知灌了多少个水缸。
只见此时的他正抬头挺着胸,眉头紧皱的将两桶水提起,并灌入一个空水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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