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的这条路,就必须要白骨成墟,血流成河吗?
难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还必须要死更多的人吗?
他在心底,反复的讯问着自己。
或许,今夜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有了答案。
只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对他来说,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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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月光下的他,抬起了头,将目光从眼前的那间小木屋,顺着后方的山体,一直延伸到了矮山之巅。
他看到了矮山上的篱笆旁,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静静地看着他。
他也知道,对方从一开始,就在看着他。
事实上,两人这才分别了几日的时间而已。
但他却发觉,这几日的分别,像是过了千年的时光。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熬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撑下去。
其实,以他的修为,不需片刻,便可轻松登顶,拥人入怀。
可是他却无法这么做。
因为一旦他登上了山坡,那他的四周,就会出现无数个人影,来阻止他上山。
事实上,他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与师妹之间,虽然没有任何阻拦他们见面的屏障,但人臣之礼,却像一座高大的城墙,在无形之中,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很远。
从他们进入这座村落开始。
他施无为便不再是木一一的师兄了。
他是臣下,而对方却是君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千年之礼,不可僭越。
而这月光下,曾经相互依靠的两个人。
就这般一个站在了山巅,一个站在了山脚。
两人隔空相视着,脑海中却是在回忆着各自有关对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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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日。
烈日,已上三竿。
刺眼的阳光,透过了木墙上的那个破洞,照向了施无为的那双,紧闭的眼皮之上。
双眼在微微颤动之后,便猛的睁了开来。
眼中还是,屋顶上的那堆茅草。
四周,也还是简陋且空荡荡的柴房。
他坐起了身,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晃了晃。
昨夜发生之事,让他想了一阵夜。
即便是后来沉沉的睡去,但却依旧无法驱散脑海里的那股不安的情绪。
于是,他便起了身,走向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然而,当他推开木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景物,却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昨天夜里,樵夫所斩出的那道百步长短的深沟,竟然已经被人尽数填平。
不仅如此,昨夜发生过的所有痕迹,全都已经被抹去。
空地还是那片空地,看不出丝毫被翻动过的迹象。
他很疑惑,也很不解。
他不知道这里的人,究竟是用何种方法,掩盖住新土的颜色。
他很清楚,若是翻动土地,再加以覆盖的话,最顶上的那层土壤的颜色,必定会与周围的土壤,有明显的不同。
但这里却没有,仿佛昨夜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缓缓地走出了房门。
来到了阳光下,站在了这片土地上。
只不过,每当他走出一步,每当他的双脚,踩在了脚下的土地之时,他都显得有些虚浮,有些不安。
他知道昨夜之事,并非幻觉,也知道这片空地的下方,掩埋着成千上万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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