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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量调到最低的通讯频道里,又传来了连长艾尔默下达指令的声音。
或许是收到了总部传来关于那支悍军机甲小队地新消息,艾尔默大声地咒骂着,语气和猴子队长相差无几。对于被悍军机甲小队牵着鼻子打转的事实,艾尔默无比愤怒。
斯德普知道,自从四营被歼灭了以后,指挥部就下令一营和二营必须保持足够近地距离以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毕竟,除了步兵师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以外,血影机甲团的这两个营,是中心城的主要装甲力量,不容有失。
可是,指挥部显然并不想只保持自保,或者说,那支悍军装甲小队的举动,已经激怒了指挥部。他们轻易地跳出了北盟各部队形成的包围圈,沿途袭击任何他们想袭击的目标。
被袭击的目标中,有某一段防线,有某个步兵团的驻地,有后勤中转站,还有一个存放物质的仓库、一个枪械维修所和一座大桥。
被激怒的指挥部调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部队,试图将这支悍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给限制住,拖住他们,从而将其歼灭。
所以,尽管被命令不能互相之间距离太远。血影机甲团地一营和二营,还是以主基地为中心,疲于奔命地调来调去,配合步兵形成的一个个临时阻击点,进行压缩。
斯德普相信,带领那支悍军小分队的家伙,绝对是一个捉迷藏的专家。
从东二区到西一区,再到东一区,最后回到东二区两个血影装甲营,几乎被对手引诱到发疯!
大多数时候,他们连对手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通过总部传来的命令和消息,才知道对手又袭击了谁,又到了哪里,然后就是取消之前的行动命令,更改方向,继续追击。
有好几次,负责扩散警戒的侦查小队,几乎都抓住了对手的尾巴。
斯德普自己,甚至亲眼看见一辆青色地机甲腆着肚子从距离自己不到一公里的小山坡上嘿哟嘿哟地跑过去……
可是,那又怎么样?每到这时候,总会传来总部的关于整体距离脱节的警告。
如果继续追击,友军将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支援。而等到友军到达了相应的位置,那些青色机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斯德普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不但被敌人牵着鼻子,还被友军拉着尾巴。
这样的行动,除了浪费一下精神和体力,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兜了几个小时圈子,就算是连里体力最充沛的自己,也有些疲倦了。其他同伴,恐怕更痛苦。
这种没有目标,反复奔跑的无意义调动,对身体和精神,是一种双重打击。
很快,指令通过小队频道下达了。
斯德普苦笑,难怪艾尔默生气,三连和一营,再一次被拉开了距离。
从南面过来的他们,因为悍军小队刚刚炸掉了内河上的公路大桥,而工兵又没能在他们抵达之前完成便桥的铺设,所以他们会再次晚点二十分钟以上。
这也就意味着二营的这两个连,得原路返回。尽量靠近内河公路大桥,以避免整体脱节,重蹈四营的覆辙。
通讯频道里,咒骂声和叫苦声响成一片。
斯德普转头看去,那些刚刚进入艾弗格林街区的阵风,正乱糟糟地原地转向,等待着后面的机甲转向离开。而那些停在小男孩中心广场地机甲,也乱成了一团,动作快的,已经启动了机甲,向后面涌去,动作慢的,还在关闭刚刚敞开地座舱。
什么严明的纪律,秩序,此刻都没了影子。
抱怨,是人类的天性,也是最容易传染的病毒。
几个小时的往返跑,已经让每一个人精疲力尽并失去了耐心。更可怕的是,包括斯德普自己在内,对指挥部的信任和服从,现在已经变成了怀疑那些参谋们坐着说话不腰疼,妈的,这么白痴地调动,他们是想干嘛?
身旁负责扩展警戒的另外六辆机甲,已经走了过来。
斯德普点了支烟,看着同伴们歪歪扭扭地站在自己身旁,有个家伙,甚至操控机甲一屁股盘坐在地上,似乎那样,机甲也能得到休息。tqR1
这个小组,基本都是自由港的本地人,对于北盟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们在私底下也时常有抱怨乃至愤怒。
既然后队改前队,那么警戒的事情,就轮不着这几个人了。斯德普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这些人,刚看了一场电影,等待人潮离开。他们才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动态扫描仪,发出哔哔的警告声。
斯德普理都没理。
这个东西是无法分辨敌友的。现在两个连的阵风正乱糟糟地挤来挤去,扫描仪不发出警告才怪了。
警告声响得歇斯底里,烦躁地斯德普抬起头,伸手去关开关。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副一直到他老死,也没有忘记的画面。
远处地废墟中,数十辆青色的机甲,分散开来,贴着地面,向拥堵在一起红色机甲群冲去。
如同草丛中数十头捕猎的青狼!
风驰电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