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段天道幽怨地叹息着。
一道闪光,自远处亮起,那是一艘试图独自逃离的米国战舰,被击毁时的爆炸光芒。仿佛是火药桶里丢进了一颗火星,整个暗礁带,都变得混乱起来。
‘神谕’号在转向。
在她旁边,数十艘悍军和华夏战舰正在无声地滑动着,变幻阵型,那闪烁的转向推进器和炮火口,让这些战舰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如同已经失去耐性的狼群一般,发动攻击。
而原本阵型就散乱的米国舰队,则在华夏舰队的前后夹击中,一片混乱。
一些战舰在聚集成防御阵型,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该面向哪一边进行防御。另一些战舰,则在转向试图离开。
“新来的那支舰队的指挥官是谁?”汉弗雷垂下眼皮,喝了口茶。
“天机老人。”段天道回答得很坦率:“不过估计我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这场战役……”汉弗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茶几,良久,才苦涩地道:“你们策划了多长时间?!”
“半年!”段天道一本正经:“可没想到目标是你。原本以为是三上悠人。”
汉弗雷沉默了。
所有的一切,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
“果然如此。”汉弗雷点了点头:“奇袭乌克红前沿基地,示敌以弱,围点打援。你们早就盯上了东南海域。我想,这么庞大而周密的计划,应该是出自黄胜天之手吧?”
这是个非常好的掩饰和解释,而且还是汉弗雷自己说出来的。段天道看了汉弗雷一眼,只流露出一个佩服地眼神,就把自己的功劳送给了军神。
汉弗雷叹息道:“俘虏我原本只是一个意外,而你们原本的计划,是在实施斩行动之后,利用前后夹击歼灭整个舰队。当然,你们最开始的假想敌是三上悠人,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你的舰队和你本人的厉害程度,超过了我们的估计。”段天道深深地吸了口气,慨然叹息道:“我们的计划差一点就破产了。”
“可是,你们最终还是赢了。”汉弗雷拿起茶壶:“我输得不冤。凭你舰队的隐形能力,凭你能克制我们的十二代机甲,凭如此布局,你们就占了百分之九十的胜率。”
“的确不冤。”段天道叹息道:“黄胜天上将已经近十年没有亲自出过手了。你能把我们这些执行者逼到这个地步,已经足以自豪了!”
“看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汉弗雷看了看雷达显示屏和远视仪屏幕,疲惫地把身体靠在沙上:“好吧,告诉我你的条件。”
“喝茶。”段天道憨厚地提起茶壶,脸上带着一丝矜持的笑容,一脸的云淡风轻。
“姐姐。”塞西莉亚问阿芙罗拉:“我不明白,为什么方将军要把功劳都算到华夏指挥部的头上。”
“如果你告诉汉弗雷,这一切都是悍军完成地,他会给你奖励么?”阿芙罗拉一边看着战术电脑,确定接管战舰的编号和分派人手,一边淡淡地道。
“当然不会。”塞西莉亚道。tqR1
“那功劳算在谁的头上,又有什么关系?”阿芙罗拉笑道:“他是在和汉弗雷这样说,又不是跟指挥部这样说。”
“可是”塞西莉亚困惑地道:“方将军跟汉弗雷撒谎又有什么作用?”
“如果你是汉弗雷,被俘虏了之后,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阿芙罗拉完成了手里的工作,把背靠在指挥席上,对塞西莉亚道。这时候的她,显得慵懒而娇媚。
“想办法获取自由,或同归于尽。”塞西莉亚毫不犹豫地道。
“那好。我们就从这里开始。”阿芙罗拉笑道:“现在,你已经被俘虏了,你在被关押舱里,一个人回想着之前的战斗,你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有些沮丧……”塞西莉亚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汉弗雷:“还有些困惑和绝望。”
“为什么?”阿芙罗拉白皙而纤细地手指交叉在一起,偏着头:“是不是因为战局原本是在你的控制之中,可是随着悍军的出现,变得无可挽回。从航母舰群遭受战机攻击开始,到悍军战舰的齐射和最后的机甲战斗,你都觉得被对手牢牢地压制着?”
“是!”塞西莉亚点头道。
“而且,你会毫不例外地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并计算自己在这个困境中能够保全地东西。”阿芙罗拉的眼神有些飘忽,说话也不再是询问地语气。她自顾自地道:“因此,你通过心理观察,在发现对手似乎对谈判不怎么在行的时候,你会想办法利用自己舰队依然保持地优势,来进行这场谈判。”
中央控制室里一片忙碌,指挥台上却空空荡荡的,只有阿芙罗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