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回暖,便会在万千枝头抽发。
站在一间咖啡馆二楼的落地窗前,华夏《阳光报》记者祁伟,摁着相机快门。对准街头的相机,发出一连串喀喀喀的连拍声。
“只有华夏人才明白,华夏为什么能被称为一个压不垮的国度。”祁伟松开了快门,转身走到茶桌边,在四位来自不同国家的同行身边坐下,一边颔首查看着相机中的照片,一边感慨地道:“这种恢复力太惊人了!”
说着,他将相机屏幕上的照片展示给喝着咖啡的同行们:“你们仔细看看我们国人的表情,多么自信从容。”
相机在笑眯眯的同行们之间传递着,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味。
祁伟端起咖啡道:“如果只是从照片上看得话,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国家正在与几大帝国进行一场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战争。”
祁伟的话和照片,引来了几位中年男子的一致赞同。大家仔细地查看着照片,将图片放大,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祁伟的摄影技术,在这些人中是公认的厉害。站在咖啡室的窗户边,他用镜头捕捉了街上每一个华夏人最自然的表情。
没有恐慌和惊惧,这个正在全力投入到战争的国度,在狂风岛大战拉开序幕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个从不惧怕战争的大国的底蕴。
在座的除了祁伟外,另外四人分别是来自西利亚克联邦,莱恩军区,天井区自由联盟和一位西部成员国的记者。他们抵达上京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同住在上京酒店,彼此非常熟悉。
上京大酒店是一座高六百米的建筑,这里几乎聚集了来自世界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新闻工作者,政府官员和企业财团的工作人员。
随着战争局势越来越紧张。平日里,酒店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都是脚步匆忙的人群。祁伟等人也难得有时间像今天这样坐下来,端上一杯咖啡,悠闲地聊聊天。
只是这几天,随着华夏军准备发动的狂风岛增援计划的临近,所有的采访活动都已经被叫停。
上京东郊和西郊的军事基地,海港,都已经戒严。谁都知道华夏军发动在即,可谁都不清楚现在华夏军部队是不是已经出发,到了哪里,更不知道前线的战局怎么样。
大家手里掌握的,都还是两周之前的战况通报。
最新的,也是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一天之前华夏军方刚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悍军舰队全歼龙骑舰队,击毙独眼巨蟒奥布恩的消息了。
这个消息,已经被几位记者在第一时间传回了国内。即便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报道,坐在这里端着香浓的咖啡,大家似乎都还没有从兴奋的状态中平复下来。
精神,一如当时从新闻发布会现场狂奔到新闻中心。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化作一挥而就的新闻稿,一边发送回国,一边狠狠挥着拳头,与每一位进出的同样击掌相庆时的亢奋。
话题,很自然就被照片引到了东南战局上。
“对了。”将传了一圈的相机还给祁伟,西利亚克联邦的记者哈珀道:“悍军在几天前就已经歼灭了白苏斯龙骑舰队,这么一场大胜,华夏怎么憋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早知道这事情是真的,前几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就该抢先一步!”
“抢先一步?”另一位记者笑着揶揄道:“也不知道当时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是谁差点把脑袋都给摇掉了,口沫横飞地说不可能?”
看哈珀胖乎乎的脸上一双小眼睛一瞪,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祁伟道:“憋到这个时候拿出来,原因无非两点,一是需要时间确定消息的真实性,这种爆炸性的新闻,毕竟不能有半点虚假,一旦闹了乌龙笑话,收不了场。二来……”
他瞟了瞟坐在旁边的那位莱恩共和国的记者,迟疑了一下。
“二来,恐怕也是准备好给华夏联合议会抽上一记耳光!”
话的是莱恩军区的记者,这位儒雅的中年人淡淡一笑道:“不用忌讳我,虽然弹劾黄胜天元帅的,是莱恩军区的议员,不过,他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在大多数的莱恩新闻工作者看来,联盟议会的那些政治流氓,更应该一人发一支枪送上战场。”
有了周围来自倾向于联合议会和秦妖集团的记者表态。气氛一下子轻松热烈起来。
“是啊,听说了联合议会上的提案,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肮脏的政客,难道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良心和辨别能力?”哈珀愤愤地道:“指鹿为马混淆黑白,为了争权夺利,他们的脸皮真是厚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否决军购预算,否决战争准备议案,战争初期华夏怎么可能遭受这么惨重的损失?”
说到激愤处,哈珀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义愤填膺地道:“战争爆发的时候夹着尾巴不吭声,现在等风平浪静了,他们又跳出来,要审核各区军备开支和控制华夏军军费的权利,干预华夏军指挥官任命,插手华夏军部队的调派,甚至帮军火商向悍军施压,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众人一时沉默。
来自天井区的记者沉重地道:“这个世界,总有这样一些人。和平年代,他们官商勾结,垄断产业,利用手中的权利剥削民众,利用打手,讼棍和贿赂法官欺压良善。谁能指望战争年代。这样的人就能变好,变公正?”
他轻轻搅动面前的红茶:“只有真正近距离接触战争,我们才知道,究竟谁在为自己亲人,自己的国家浴血战斗,究竟谁才用一双睿智的眼睛,审视着这个庞大而腐朽的国家,耗尽心力为国家寻找一条通往胜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