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谢尔顿承认,在悍军舰队忽然撞进自己的尾阵那一刻,自己有些发懵。
尽管在失去了沃尔夫利舰队和法克兰第五集团舰队的联络之后,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并作出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小心地留下了一支鹰级舰队防御出海口。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悍军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支舰队竟然会拥有数量如此恐怖的战机集群,竟然会直接以出海暗流的惯性直接从后面撞进来,在他眼看就要全歼薛成贵舰队的紧要关头,改变了整个战局!
不过,长期的战争生涯和一名杰出军事家的本能,让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对任何一支舰队来说,将身后暴露给对手,陷入混乱都是大忌。
不过,幸运的是,悍军舰队需要给主炮充能,而这几分钟,已经足够他重新收拢混乱的舰队了。
在他的手上,还有十二支A级舰队,即便损失了不少战舰和战机,也不是悍军能够一口吃下的!
尤其是悍军的航母,为了弹射战机,冲在阵型的最前面,更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只要这些航母被摧毁,再多的战机,也不过是纸老虎。
“命令巡洋舰集群,放弃对薛成贵舰队的迂回包抄,全力回转。命令驱逐舰集群,向悍军舰队后方本阵穿插,切断其战列舰集群和航母的联系。”谢尔顿目光如刀:“战列舰集群收缩,目标,悍军航母!”
通往加里略海域的航道中,一艘艘船在无声地航行。
这些五花八门的船只,如同荒凉戈壁中一队沉默地跋涉者。跟随在护航的华夏军舰身后,缓慢而艰难地前行。不时有船只发出故障信号,然后和靠过去救助的维修船和军舰一起停到后面,远远地消失不见。
每一艘船上的客房已经是人满为患,就连那些货船乃至采矿船脏兮兮的货舱,都已经摆满了一排排胶囊式卧舱。看起来,就如同蜜蜂的蜂巢一般。
沉默的人们在只有两人宽的过道来回穿行,磕磕碰碰,货舱隔壁的引擎声震耳欲聋,卧舱里也不时响起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唉声叹气声。
离乡背井的痛苦,对艰难前路的迷茫,就像一片无形的云雾,笼罩在这寂静的航道上。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静静地在‘小黄鱼’客货两用飞机的走廊上,又点了一支烟。身旁的女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埋怨和拘束他。
女人半侧着头,听着不远处,一位怀抱着熟睡的女儿的年轻母亲,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曼声低唱歌谣。
那是一首所有华夏人都耳熟能详的华夏传统民谣。只要轻轻哼起那曲调,即便通篇没有一个关于天气和少女的词,她仿佛也能看见那明媚的阳光下,一个站在枝头花下的美丽少女,那红彤彤的脸儿和一双灵动俏皮的眼睛。
歌声在耳边萦绕着。女人抓着男人的衣袖,把头靠在中年人的胳膊上,忽然间已是泣不成声。
船只在孤寂的海面中航行,前面是未知的磨难。而歌声中明媚的春光,还有那有些慵懒有些柔软的日子,却已经渐渐在身后远去了,化作无数华夏军人的怒吼,激射的炮弹,战机爆炸的火焰,断裂的战舰……
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
哪怕丈夫嬉皮笑脸地躲在阳台上抽烟,哪怕调皮的儿子又在学校里闯了祸,哪怕自己高高兴兴买的新衣服被一帮闺蜜批评个体无完肤,哪怕日子平淡得让人腻味……
中年男人沉默地熄灭了刚刚点起的烟,轻轻地把已经不再年轻的妻子搂进怀里。他看着窗外,咬紧了牙关。
时间,在静静的拥抱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中年男人沉重地看着窗外,忽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艘采矿船停了下来。不久之后,又是一艘中型客船停了下来,渐渐的,整条航道上减速停航的船只越来越多。
出什么事了?
就在走廊上的人们骚动起来,纷纷围在舫窗边议论纷纷的时候,船只一阵轻微的抖动,竟然也和其他船只一样,停了下来!
人们仓惶四顾,忽然随着遍布走廊各处的屏幕同时闪烁变幻,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了。
似乎是感受到四周人群忽然的沉寂,女人抬起头来,顺着丈夫凝滞的目光扭头向屏幕看去。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牛顿出海口那熟悉的海域。
而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属残骸中。是无数涂有华夏和悍军标志的雄壮战舰和遮天蔽目的战机,也是无数米国战舰和战机在空中被击爆的火球。
一张让每一个华夏人都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比起几年前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可是,那对小招风的耳朵,那如同加菲猫一般的眼睛,还有那招牌式的憨厚,都无一不在清楚的告诉所有人。
这是那个他们熟悉的方楚天。tqR1
那个他们喜欢的悍军首领。
那个所有华夏民众心目中的宠儿!
这一刻,华夏的英雄就站在自己面前。
活生生的!
眼睛里还含着泪水,冲自己微笑。
整个世界。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