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停留,也没有行进中的战斗戒备,甚至连队形都没有变化,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继续前进,直接扑向A7出海口。
各国情报部密切地关注着东南的局势变幻,猜测着悍军的战术。对于这支屡屡依靠其先进技术和娴熟的偷袭手段获取胜利的军队,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可谁也没想到,当北约舰队进入A7海域时,悍军再次不战而逃。同样在接触距离之外,同样是非战术性撤退。没有袭击,没有陷阱,也没有任何战斗的意图。而是一种近乎于屈辱的逃亡。
一次,两次,三次从A8海域到A3海域,逃到后来,就连北约的民众都希望悍军能够转身迎战,更别提已经沮丧到极点的华夏民众了。
看着一份接一份传回来的战报,华夏社会一片哗然。讥讽,嘲笑,谩骂,鄙夷,人们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各种情绪。这些声音,相较于之前黄胜天南下的时候,甚至更大,言辞也更尖锐。
人类世界在喧嚣动荡,狂热而混乱。苏斯国防军龙枪军区司令部会议室里,却是一派闲暇气氛。
这是龙枪军区军事例会会后的闲暇时间,一些军官在闲聊,一些军官围在电子海域图前讨论,一些在看手中的文件,还有一些则围在司令马克西姆上将身边。
一位军官随口提起现在华夏的局势,坐在会议桌首位的马克西姆上将,点燃了手中古拙的檀木烟斗,说道:“华夏人有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我敢肯定,现在的华夏南下舰队之中,也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哦?
听到马克西姆声音的军官们,都好奇地互视一眼,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长官身上。
马克西姆上将今年四十九岁,身材精悍器宇轩昂。即便只是正襟危坐,也自有一股威风气势。他说着话,声如洪钟,两条乌黑的浓眉低压,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不时做出有力的手势,以加强语气。
“对华夏民众来说,这三十年来,整个华夏都是黄胜天独立支撑起来的。他们视他如神顶礼膜拜敬畏有加,认为有他的存在,华夏永远都不可能失败。可是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寄予重望的黄胜天不但一言不发毫无作为,反而在华夏最危急的时刻将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唯一一支华夏军舰队拉到了东南海域并拒绝回援。”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异常清晰:“他们恨黄胜天,却无法改变多年来的信任和崇敬。他们一方面咒骂,另一方面却期待看到亲自出手的军神能够在东南取得一场伟大的胜利。由此可以想见,当悍军一再不战而退,将原本已经扩展出去的防线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拱手相让,重新压缩到A3海域时,华夏民众有多么的失望。”
“在大家看来,这原本就是一场毫无希望的战争。黄胜天的南下战略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糊涂的味道。而悍军的表现正好证明了这一论断愤懑的情绪,经过这种失望的催化,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骂声一片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克西姆几句话,就将华夏民众的心态分析得细致入微,办公室里一片唏嘘。
沉默中,刚才提起这个话题的那位年轻军官问道:“长官,您刚才说在南下联军的内部也有同样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马克西姆,露出恭敬聆听的神色。就连在会议室远端角落里聊天的一些军官也走了回来,围在马克西姆身旁。
在龙枪军区,马克西姆的威望之高无人能及。这归结于他本身的能力和人格魅力。只要接触他的人,都能从这位身高一米九零的汉子身上,感受到毫不做作的坦荡,英勇,正直和公正。
这是和托尔斯泰上将一脉相承的品质,让人着迷。
听到部下的问题,马克西姆抽着烟斗,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烟雾中半眯了起来:“跟华夏接触了这么多年,我对他们太了解了。打顺风仗,他们个顶个都是好手。可是这种苦仗恶仗……”
他将烟斗在烟灰缸里轻轻磕了磕,又塞进嘴里:“以目前华夏的局势来看,跟随黄胜天阁下继续南下的前途的确不怎么光明。国内的声音,华夏军指挥部的一系列变化,特里蓝如山海域局势的危急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华夏无法动摇黄胜天阁下的地位,他们必须要服从黄胜天阁下的命令,恐怕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选择返航了。”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他们。身为指挥官,他们必须要为自己的部下负责。”马克西姆环顾四周:“如果换做我的话,我也会有同样的顾虑。而且,这种思想包袱会随着距离特里蓝如山海域越远,变得越大。”
“司令,你不是说能跟随军神阁下打一仗,死都甘心了吗?”一位坐在马克西姆左首次席的矮壮中将笑着道。
“我要是不管你们,我顾虑个屁。”马克西姆眼睛一瞪,引来一阵笑声。
笑声过后,马克西姆叼着烟斗,接着道:“悍军之前奇袭百慕大,歼灭谢尔顿,打得很漂亮。还有打班宁的那一仗,也很漂亮。尤其是进攻法克兰首都的舰队最后直接从主航道杀回墨提斯海域,和主力做时间差陷阱,更是神来之笔。不过,正因为他们前期打得太漂亮了,反而造成现在的问题。”
军官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