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已经落到了天际云霞后面。只有一抹金色的余晖,从楼群缝隙之间穿过来,如同火焰一般。
时光,在夕阳中倒流。
前进,前进!
这一刻,记者仿佛就站在中央海域那古老的战场中央。
上下左右,都是璀璨的光芒。
绿白相间的中央岛屿,就像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夜明珠,悬浮在眼前。
无数战舰向着那条只有四海里宽的缝隙,风驰电掣。
每一艘战舰里,都是怒吼的华夏战士。
舰长们将手臂笔直伸向前方;官兵们在走廊上奔跑着;炮手将火控系统的电子准星套上了敌舰;动力舱的老机修上尉恶狠狠地将动力输出开启到最大;主控航行员咬着牙,猛地推起操控杆,开启战舰的每一个推进器。
无数战舰就在眼前游走开火,无数官兵就在血火中咆哮怒吼,无数战机掠过战舰侧舷,将炮弹和导弹倾泻在钢铁外壳上,腾起千百火团。
前进!
那是一个年轻将军怒吼的声音!
前进!!
那是无数华夏官兵怒吼的声音!!
前进!!!
那是战场所在的这个国度,三千万牺牲将士,数亿死难同胞的灵魂,在这片海面下怒吼的声音!!!
他们的心脏,在这一刻整齐而有力地跳动着!
他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那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尽管只是在这寂静的书房中听一个经历战争的老人回想当年。
可是,记者依然为那怒吼声热血沸腾。
“杀!”老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一股电流,沿着他的背脊一直爬上头顶!
他骤然回头,老人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望着天花板。那个狰狞的字眼,随着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就像是京剧唱腔,悠长,浑厚,恍若穿越了时空,百转千回。
……
“杀!!”
滕刚猛地一把抓下了军帽,狠狠地砸在指挥席上,纵声怒喝!
旗舰在炮火的海洋中劈涛斩浪!
白色的炮弹光团如流星从身旁滑过;红色的爆炸火光,就像吸饱了鲜血的棉花般,一团团在舷窗外骤然炸开,又旋即被浑身都在爆炸中颤抖的战舰甩在身后。
“杀!”
马佩琪傲立于指挥席,目光坚毅。
在他的指挥下,三百余艘莱恩战舰,沿着战圈外围狂飙突进。潮水般蜂拥而来的北约战舰,一次次撞上以旗舰为中心的指挥集群,又一次次化作漫天浪花,四溅飞射。
“杀!”
张鹏程狠狠挥下了拳头。
圆锥形布阵地华夏第十二、十三集团舰队,如同一把长枪的锋利枪尖,直接扎进了北约舰群。
“杀!”
赵小算面色如铁。作为联军主力战舰,以他们三十年来纵横世界的厚重舰群,缓缓上压。一排排战舰,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齐头并进。坚硬的舰首,高高昂起,每前进一步,都撞碎无尽的鲜血和烈火。
“杀!”
王狂战和雷达均都挽起了袖子,双目如赤面色狰狞。
一支支华夏舰队,跟随旗舰高速冲锋。
远远看去,这些不同颜色不同型号的战舰,就像是从山坡上滚滚而下的骑兵。碗口大的铁蹄踏翻草皮,泥点飞溅。冷酷的钢铁铠甲覆盖全身,长长的骑枪已经随着距离的接近放了下来,风在耳旁呼啸,大地在脚下飞退,眼前,只是一片血红。
“杀!”
这个声音,从无数华夏官兵滚烫的胸膛中迸发而出,如同炸雷般穿越空间,穿越时间,横扫世界。
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丝炽烈。
为什么坚持到现在,为什么执迷不悟?
方楚天将军的回答,说出了所有华夏军人的心声。
因为生命,因为尊严,因为自由,因为死难的同胞,牺牲的战友兄弟,惨遭蹂躏的祖国和家园。
每一名华夏官兵,都已经被段天道的怒吼点燃了。
这一刻,没有华夏人,没有自由港人,没有中立的人。有的,只是不分年龄大小,不分军衔高地,不分种族贵贱,准备用牺牲去赢得胜利的英勇华夏军人。
“什么傻逼名将,你就是堆狗屎!”
这是何等痛快的怒骂!
在世人眼中,切尔达这样的人高高在上,身份地位财富荣耀,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谁知道他们的名将之路上,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谁又知道他们耀眼的光环中,有多少冤魂凝聚不散。
切尔达又怎么样,哪怕你是老天,想要征服华夏,想要剥夺华夏人的自由和尊严,也得从每一个华夏战士的尸体上踩过去!
“悍军,前进!”
无尽的炮火中,这个声音就在耳畔反复回荡。
当段天道迎着切尔达冰冷如刀的目光,狞笑着拍案而起,发出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时,每一个华夏官兵都知道,至少今天,自己已经心甘情愿把命卖给这个男人了。
身后的悍军舰队,已经开始了全速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