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的个子很高,在路灯下身影拉得长长的,低着头不说话的表情,在夜色中看上去有些寂寥的样子。
他单手扶着车门,斜斜地靠着,光着头,俊朗非凡的脸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
用文艺的话来说,季念就是传说中那个像风一样的少年,冬天的黑夜里冰凉彻骨的风。
可是他这冷风啊,一看见季菡就融化下来,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温暖,成为水蒸气。
门打开来。
出来的女子穿了件千鸟格的娃娃上衣,麻花厚针织衫,脚上穿着一双雪地靴。
看上去青春靓丽又分外保暖。
“季菡!”
提高了音量,他大声地喊她。
只有看到季菡的时候,季念才知道笑容是什么样子的。
季菡对着他笑,双眼弯弯盛满了星光,她笑容灿烂地冲他轻快跑过来,可是因为脚上的伤,她刚跑了半步就停下来。
季念笑意越甚,大步上前直接冲她蹲下身去:“上来?”
“啊?”
季菡疑惑地问了一声。
“上来啊,我背你。”
季念坚持,宽阔伟岸的肩背在季菡身前,像世界上最可靠的墙。
季菡微微一迟疑,然后就顺从地爬了上去。
她和季念只相差了一岁多一点,季念从小深沉内敛的性子,很多时候季念更像是哥哥一样。
虽然季念小时候的脾气非常古怪火爆,季菡也没少受他的欺负,但是自从他去军队学校开始,他变得越发沉稳起来。
奶奶去世,季氏变故,季菡独自在家在慌乱的一塌糊涂。
季念百忙之中请假回来,季菡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瞬间觉得世界都光明了。
他是她的主心骨,是季家的主心骨。
季菡又想到沈昊苏沛白那两个跋扈专制的人,在季念的背上有些感怀,果然还血浓于水的亲情。
从别墅的院子出来季念的车,只有十多米的距离。
季念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也走的很慢。
他背着的,是他的全世界啊…
苏沛白出来的时候,他们俩正好走到路灯正对着的地方,明亮的光线下,两人的表情一览无余。
苏沛白皱了皱眉,即使知道那两人之间半点可能也没有,他心里依旧很不爽。
嘴角艰难地抿了抿,他正要张口说话,那边两人已经走到了。
打开车门,单手挡住副驾驶的顶端,季念小心地护着季菡上了车,然后目光不经意地往苏沛白这边一转,没做丝毫停留地绕去副驾驶座。
出来部队,季念的社会消息要更及时准确一些,沈昊归来的事情全世界都在滚动播放,季念当然也看到了。
可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有的只是对苏沛白的…同情。
他和和沈昊相处的机会不算多,不管他对沈昊是什么看法,但是沈昊那人对季菡的好是毋庸置疑的。
后来他们两人分手,季念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原因。
可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在季念的心里,不管是谁,只要是跟季菡在一起的,都是可恶至极的。
而苏沛白呢?
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跟季菡领了证,季念心里虽然也怨他,但是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
毕竟是因为他的父亲,他的家。
季念想事情很透彻理智,既然已经事情无法挽回,那就努力让现状变得更好。
随后他回去没日没夜地奋发训练,竞赛演习都是玩命一样的,最后还冒着高风险出去做兼职,直到遇见林夫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夫人说季念像块冰。
可是现在对着季菡,季念这块冰全部都自动燃烧蒸发,他对着季菡笑:“想去哪玩?”
“哪都可以啊。”
季菡系好安全带,笑眯眯地答了一句,停了一下,改口说:“我有点饿。”
季念挑眉问:“没吃饭?”
“是啊,中午都没有吃呢…”
季念下午的任务异常凶险,他好不容易完成,随便冲了个澡就想来找她,但是看看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害怕影响她的用餐计划,季念飞快地吃了两碗白饭。
没想到她居然没吃…
又想到她说的中午,季念眼光一凛,微带责备地看过来:“中午都没吃,为什么?”
季菡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讲出来了,面上不禁心虚:“工作忙。”
“噢,”季念眯眯眼睛,一个语气词说的千转百回,末了警告她:“要按时吃饭。”
“会的,肯定的。”
季菡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怎么越做越倒退回去了,被自家弟弟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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