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季菡语气不太好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去哪了?”
季菡刚好站在路灯照得到的地方,小巧白净的脸似乎发着光,苏沛白只看了一眼,眸中的伤痛和绝望便碎裂开来。
她说的什么苏沛白完全听不到,满心满脑子都是刚才她那句,迟早会有走到头的那么一天?
跟他分开的意思?
一想到这一点苏沛白什么都顾不得了,他脸色绷紧,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一言不发地拉着她的手臂往大厅下去。
沈老太太跟老朋友约牌局去了,先前还热闹的大厅连灯都没有开。
他一路拉着季菡往外面走,季菡觉得头又疼起来,他手上的力气也很大,她一边去推他的手臂,一边喊:“苏沛白,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
苏沛白拽着她出来别墅大厅,豆大的雨点冷冷地落在身上,只一小会两人就都成了落汤鸡。
两人的心里都有气,苏沛白既不说话也不让季菡走,拽着她手臂的手像铁一样。
相互沉默僵持着,之前别墅门口的鲜花彩带装饰还没有拆,在风雨下散了一地,季菡咬紧了下唇,眼底有泪。
或许当初的结婚是没有选择的决定,可季菡骗不过自己,她心底终究是存了一丝侥幸。
但是面前这个人,一点一点,用他的狠毒多疑犹豫,将她想要跟他好好的念头压碎,直到现在,季菡已经不知道能辩解些什么。
她没有心,那他又何尝懂,什么是爱?
季菡即使再穷再苦,她依旧是原来那个她。
受不了乞讨受不了被施舍被支配,她是独立的个体,可是在跟苏沛白这段没有任何平等可言的关系中,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看着女子咬着下唇强自倔强的样子,苏沛白的眼睛眨了眨。
“我究竟是哪里不好…”苏沛白艰难地开口问。tqR1
心里那片结了冰的湖,此刻全部都破碎开来,一粒粒冰碴子扎进心脏里,苏沛白又痛又恨,最终他发现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向她服软。
“你为什么不可以,像曾经爱他那样爱我呢……”
苏沛白的声音也沾了这冬夜的雨水,凄凉的,飘忽的。
他可以想象,以前沈昊和季菡谈恋爱时候那些年轻美好的时光,那样灿烂的散发着青草香的感情,为什么在他这里全部都变了呢。
苏沛白有些不明白,他想或许是自己的问题。
也或许是季菡对着他根本没那个心。
可是最让苏沛白难过的是,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地,忍着痛去爱她迁就她,为什么她还是想着分开?
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早知道许文怡让他听的是这样子的话,他还不如吃完饭就带着季菡走。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苏沛白觉得非常有道理。
以前只觉得季菡的心飘渺遥远,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人每天都在计划着逃离!
一想到这一点,苏沛白整个人都气得发抖,手下用力,狠狠地拽着她的手从别墅大门出去,翻手间,手心里出现一把钥匙。
是季菡以前的家。
苏沛白的脸色很不好,季菡的神色此刻却只能用惊恐来表达。
原来苏沛白就是先前沈家老太太说的那个大老板…
是他把自己以前的家买了下来。
房屋被封查挂出拍卖的时候,他们俩还领证,可是为何这房子却到了他的名下?
季菡的心里钝钝的,有很多的问题想不明白,刚想要张口问他,瞬间就被夺去了呼吸。
苏沛白的双手如铁,不容拒绝地紧紧搂着她,季菡的背紧紧抵在客厅的门口,呼喊挣扎全部都无济于事。
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就这样在她家门前纠缠,隔壁二楼长了万年青的房间,一直亮了盏微弱的灯。
苏沛白的力气很大,掐着她手臂的手像烙铁一样,他冷着脸直接打开门拽着季菡往楼上去。
借着照进屋子里微弱的路灯,季菡看清这屋子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仿佛还有慈祥的奶奶做好了饭等她。
突然回到这个地方,种种温馨安好的过往袭上心头,季菡觉得很想哭。
可是苏沛白一点回忆的时间都不肯留给她,他的手臂又冷又强硬,连拖带抱地强制着她往楼上去。
直到被他强压着躺到以前她房间里的床上,季菡才明白他的意图来。
不行,这个地方是她记忆中最干净纯真的部分,这是她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绝对不能被这样玷污!
更何况…
季菡的眼神往飘窗那一侧望去,白色纱窗外旁边房间的灯光清晰可见。
两个房间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要存了心听,很轻易就能感受到这边的动静。